第二天一早,苏家人刚刚吃过简单的早饭,有人敲门。珍荣打开门就愣住。鹿知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带两名侍卫走进房中。砚君和金舜英茫茫然站起身,而他不客气地坐到桌边,将手里一件布包的东西放在桌上。
考虑到那砚台太贵重,鹿知怕磕坏了,下手很轻。这一下本来应该有来势汹汹的气势,可是没爆发。“东西你收好。”他悻悻地说。砚君伸手一掠:布包里是她的砚台。
“三件事。”鹿知省了她问,板着脸说:“想跟我们一起南下,可以,但是不准提问。我走哪条路你只能跟着,什么时候赶路、什么时候停、停在哪里,一概不准乱打听。”
这实在是意想不到的运气,砚君与金舜英不由得握起手,脸上露出欢欣的神色。鹿知冷眼看着她们的笑脸,说:“第二件——我南下有事,不是去游山玩水。行程紧张,女人孩子全是负担,我只带一个。你们自己决定谁去。”
砚君与金舜英又被当头泼下冷水,微微地张大嘴。金舜英忍不住嚷出来:“七爷说笑吧?我们妇道人家,只身混在男子当中成什么话……即便回去,名节扫地也没脸见我家老爷了。”
只有你们要脸吗?鹿知心里暗怒。忱王出生入死多少年,突然开始带一个女人行军,我的名声还前途未卜呢。“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鹿知原本就不见一丝笑意的面孔更加紧绷,在她们一片哑然中站起身。砚君急忙问:“第三件呢?”
“第三件——一刻钟后出发。过时不候。”
“这么急!”珍荣失声喊出来。
鹿知的行程本来应该十分保密,也不知道哪个机灵鬼料事如神,不仅猜中而且传开,害他不得不火速调整计划。鹿知漠然扫她一眼,“我做事从来随机应变,以后这种突然的情况不会少。受不了就别跟来。”
他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三个哑口无言的女人面面相觑。砚君迅速拿定主意说:“我原本也考虑过,四个人南下有些困难。整日在这里坐等好时机不是个办法,不如就抓住这次机会,也好早日见到父亲。”
“你肯定不行的!”金舜英两只手一起乱摇,“没有珍荣,你根本寸步难行。就算囫囵回去,你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同那帮头脑顽固的老腐朽们交涉?就算你有天大能耐,真把你爹救出来,我们一家人天南海北,怎么团聚?”
金舜英顿了顿说:“要去也是我去。”她依稀想起来不久前还说过,她当不了女英雄、没能耐游说营救。她并不觉得,今时今日的自己比那时候强了多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