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什么?”沈延宗问。
郁进敞袖一挥,高声道:“臣要弹劾,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高询。”
殿内顿时起了一阵窃窃私语,高郎中年逾五十,掌的又是嘉礼规制一类事物,和刑部,实在八竿子打不着。
“弹劾高郎中!”沈延宗一惊。
礼部尚书彭彦浦是先王老臣,忠正守节,在朝堂高官内难得地尊他如先王一般,而非摄政王的附庸,听到有人参奏礼部,他一颗心都立刻悬了起来。
郁进道:“高询执掌仪制,罔顾礼法,纵容大明疆土内屡屡有人僭越而行。”
“这?这可怎么讲!”沈延宗紧张地搓了搓手。
郁进冷笑一声:“祖制诸侯驾五,卿驾四。昨日有五乘车马入城,并非明王,也非骑马而行的摄政王,那到底是谁荒废礼法,敢坐五乘之车?礼部对此视而不见,不加缉拿,高询身为仪制清吏司郎中,难道不是玩忽职守?”
大殿之上,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郁进此语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嘴上说是参奏高询,实则竟然是冲着丹陛之侧的人而去。
殿内窃窃私语都止住了,大家都静悄悄望向台上之人。
杨劭气定神闲接了奏折:“里面坐的我夫人,怎么,我夫人坐我的车,还要和你禀报?”
“车中坐的确是摄政王妃?”郁进不退反进,挺直了腰。
“放肆,王妃也是你能问的?”不等杨劭回答,台下张逸舟已抢先一步斥道,“郁进,你真是胆大妄为!”
“仪制对命妇早有规定,凡命妇者,非良家出身,明媒正娶不可为。”郁进正对了杨劭的眼,一字一句问,“摄政王,您说那是王妃,可有明王敕封?”
众人面面相窥,不敢作声。
摄政王妃,确如从天而降,众人都是在徐州剿匪一事后,才陆续有所耳闻,万年冰山一样的杨王居然成婚了。可摄政王,甚至连喜酒都没请大家吃一杯,更别提敕封典礼了。
“呵!”朝堂上即便再恼火,只要杨劭想,总能处变不惊,“本王大婚当日,殿下便屈尊上门恭贺,送的礼单都还在,这是还得给你看看?”
说罢,杨劭转向沈延宗,淡笑着问:“殿下,是不是这样?”
“确有此事!”沈延宗一听,赶忙答应,又朝堂下众人道,“孤亲贺摄政王大喜,王妃顾氏,孤也有幸见过一面。摄政王不矜不伐,连迎娶王妃这样的国之重喜都未大操大办,只一心扑在我大明军政上,国之肱骨,莫当如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