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自打从拘留所回来,他变化得没有再像从前那样,见天就跑出去游魂胡逛荡。而是除了在家睡觉,就是沉闷不语地蹲在院子里,鸡瘟似的神情萎靡,半天不挪窝。
更为显著的变化之处是,现在,一当姚玲瞅着机会,试探着对他开导几句时,要搁在以前,他除了听不进,还会吹胡子瞪眼地发脾气,这几乎是必然的现象。但现在有所不同了;姚玲跟他说话,他是否听得进去,那是另一回事;至少他是在闷声不响的听着——即没发火,更没跳脚。
就是对父亲丁老万,现在丁贵宝说不上唯命是从吧,可比以前也算是变化得规矩些了;不再是两句话不顺耳便哼鼻子离楞眼,一拍屁股就想走人,根本不理会父亲的那套“里格楞”。
而对待母亲的态度,丁贵宝现在却是越来越不耐烦了,显得有点愈来愈没个好脸色、好声气;他动不动就拿“你少多嘴”、“你少来烦我”、“你又来啰啰啥”之类的话语来呵斥母亲。
只不过呢,他的母亲在这方面总是表现得好像不识好歹,也不长记性似的,一看到了他这个宝贝儿子,就只会不顾一切地爱意泛滥,还是一口一个“宝儿”的叫成一个蛋!
对此,姚玲看在眼里。她也劝过丁贵宝最好不要这样——毕竟母亲再怎麽样,那也是自己的母亲不是?
再者,姚玲这是担心到:
婆婆虽然爱子情深,无论如何不会跟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计较,但她不敢保准婆婆就不会对她这个儿媳妇瞎猜想——寻思宝贝儿子的变化是她背后撺掇的结果!她可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就赚这个黑锅背!
凭心而论,她也真是还没那么狭隘——她没想过要在人家这母子之中故意挑拨离间,让他们反目成仇——只希望丁贵宝往后能够少受点母亲的影响就好。
但遗憾的是,姚玲对丁贵宝施以劝说并不见什么效果。即是如此,姚玲一时也没有办法。
事实上,姚玲的担心也实在是并非多余——贵宝娘对儿子的变化心生疑窦,还真就是这么猜疑的!
这也让贵宝娘不免对姚玲更是心存芥蒂。但这是后话,姑且不表。
如今且说:丁贵宝自拘留所出来,在家闲呆了半拉月,眼见得他身体、精神也都恢复了,不等他自己打算今后咋办,父亲丁老万便以一种权威的姿态,给他安排好了——把他托付给了他那在乡建筑公司里当头头的大姐夫。
丁老万的如此安排,一是想把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安置在一个贴实靠谱的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