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空气清冷,地面打着严霜,嘴里呼出热气,夜空尚有几只孤星闪烁,皇宫门前已经聚满了蚂蚁一般的大臣。
仿佛战车碾过古道的声音,宫门吱呀一声开启,一名宦官尖利的声音从天安殿高高的丹墀之上破空而下:“皇上临朝,百官觐见!”
纷乱的蚂蚁自动排成两列,文官在左,武官居右,以两位皇子为首,按品级大小鱼贯走入宫门,天街两侧,甲兵如林,晨起的霞光掠过矛尖,映出金色的光芒。
众臣进殿,不禁大吃一惊,面君不佩剑,束甲不进殿,这是由来已久的规矩,可今日殿中,却旗甲鲜明站着四列甲士,本已庄严肃穆的大殿,更显寒气森森,天周皇帝全副卤簙仪仗,端坐于御座之上。
众臣小心翼翼,如受惊的兔子,两位皇子带领之下,便如风吹麦浪似的一起跪了下去,口呼万岁,行三跪九叩之礼。
“众卿!”
天周非常满意,朗声说道:“平身吧,有日子没有大朝会了,今日召集卿等,只为一件事,太子遇害,已六年有余,如今国库充盈,粮草丰盛,朕意御驾亲征,讨伐宴国,为太子报仇,众卿集思广益,筹划扩军、备饷、备粮之事。”
殿中一片死寂,众臣这才明白,殿中摆下仪仗,竟是为了逼众人就范。
乞伏如之首先打破沉默:“陛下英明,臣何其欢欣鼓舞,当年云栖关一战,臣刻骨铭心,削发起誓,必为太子、为死难将士报此血海深仇!皇上亲征,臣愿为先锋!”
二皇子见如之抢先,也跪下奏道:“何劳父皇亲征,儿臣愿替父皇分忧,亲率大军至边关征讨!”
天周甚是满意,让其平身,便目视三皇子,三皇子赶紧跪倒,奏道:“禀皇上,皇上一人而系天下之危,御驾亲征,何等大事,儿臣年纪尚轻,愿多听朝中大臣的意见。“
天周慈祥地笑了一下:“起来说话,你年满二十五,也不算年轻,不过你如此讲话,也算得体,乞伏仕!你身为太尉,为何一语不发?“
乞伏仕一惊,忙走出班列,趋前一步跪下禀到:“回皇上,此何等大事,臣岂敢轻言,皇上有问,臣不敢不据实回奏,臣以为,此时亲征,时机并未成熟。“
“嗯?”天周冷冷哼了一声。
乞伏仕头压得更低:“皇上!这几年我大朔国力蒸蒸日上,这都是皇上昼夜勤政,励精图治的结果,但皇上时时告诫臣等,兵凶战危,战争从来不是一厢情愿之事。
我国力增长,宴国也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