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楼,脂粉聚集的地方,一个可以真切感受到“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1庭花”的地方,我素来是很厌恶这种地方的,如同满清遗留下来的毒瘤,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要不是为了媚云的案子,我是决计不会踏进这种地方的。
一踏入醉红楼的大门,老鸨和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便围了上来,老鸨用贯有的挑剔眼睛打量着我的装扮:“大爷,面生得很呢,第一次来醉红楼么?”
若想从这么势力的嘴巴中套出有用的信息,那只有一个办法:钱。
老鸨娴熟地数着手中的大洋,谄媚地笑道:“媚云啊,两年多前可是我们这最红的姑娘,可惜,话都没留下一句,就走了,唉,真是外来的白眼狼,养不熟啊。”
顿了顿,说:“大爷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月娘吧,整个醉红楼里,也就月娘和她熟些。”
说罢转头唤着“月娘,月娘”,不消一会儿,一个穿着宝蓝色旗袍,盘着高髻的女子应声而来,老鸨交代了几句,便摇着肥胖的屁股去招呼陆续进门的其他客人了。
我问着媚云的事,月娘拨弄着手中的丝巾:“媚云是两年前来到醉红楼,高张艳炽,很快便红遍南沙镇了,为此,青楼其他的姐妹是不喜欢她的,你知道,头牌的姑娘往往是容易招到嫉恨的,虽然表面笑着巴结你,其实背后恨的是牙痒痒的,而且媚云性格孤僻,素喜独来独往,在南沙镇,她几乎是没什么朋友的。”
“那,你……”
月娘是典型的丹凤眼,笑起来,眼睛向上挑着:“我在醉红楼里,年纪算长的了,要不是还能帮妈妈管些琐碎事情,也早就该撵走的了。我的应酬不多,有钱的客人也挑不上我,落得一身轻闲,反倒因此与媚云走得近些,她说,这虚情假意的风月场里,我算是一个有些真性情的人了,能说说贴己的话。”月娘说着这话笑了,“咳,我算是哪门子真性情的人啊?
除了交际应酬陪客人,媚云是很少说话的,我有时候问她的过去,她咬着唇不说,再问,眼眶就红了,咬的也越发狠了,又是倔强,又是委屈,那模样真叫人心疼,怕是一段恶梦吧,大凡好人家的女子,谁愿意干这行啊,都是迫不得已。”
侦探的直觉让我觉的她的过去一定很重要,幼年时的伤痛往往是刻骨铭心的,或许她的过去就是她要来南沙镇的原因,就是她要堕入青楼的原因,只是媚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她就是一叶飘萍,飘到了南沙镇,又飘到了上海,最终飘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月娘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