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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拓有一个重要环节是上纸。
为了能让碑和纸能更好地粘连在一起,一般是用清水或米汤把纸充分洇湿。
如果是讲究的拓匠,还要用沸水泡白芨煮出的胶水。
这里条件比较简陋,米汤连吃带用,最方便不过。
老人放下碗,什么交代也没有,背着手走开了。
常闲在脑子里把书里看来的流程过了一遍,就挽起袖子,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然后蹲了下去,准备开始动手拓碑。
拓碑的第一步,是清洗碑面。
他拿起一个大毛刷,蘸着清水,先把碑面整个刷了一遍,拂去浮土,再换成小毛刷子,扫掉字隙之间的沙粒杂草。
光是这一项准备工作,就忙活了半个小时。这还算是运气好,石碑年头不长,要是古碑的话,上头沾满了青苔,还得用火去烧干净。
有时候烧上几次,石头脆了,直接就崩裂,到时候想补救都没机会了。
说来也怪,常闲在清扫的时候,脑子里的杂念确实少了一些。
看来当一个人全神贯注之时,确实不容易走神。
打扫完古碑,常闲从旁边拿起一张纸,老人已经裁好了大小,恰好比碑面大上两圈。
他拿手一捻,认出这是汪六吉的薄棉连纸。
汪六吉是从明初传下来的老牌子,他们的宣纸薄厚适中,捻在手里能感觉到很韧。
碑拓用纸,必须得有韧劲,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老人事事用心,确实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