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饮些降火茶吧。”
莫汐茹尽管一直未曾得到天子的一夜眷顾,然令易之行糟心的这段时日她却一直相守于男子的身旁,未有丝毫怨怪,更无丝毫焦炙,于其脸孔呈现更多的则是为郎君提心吊胆的郁结。
当女子的茶盏递来,易之行头一回推却了。
“朕现今不想饮茶,温妃还是将它收了吧。”
男子的口吻暗含着不耐,莫汐茹识趣地将茶盏挪到一旁,可为男子忧心的态势却是半分也未消减,但见她再度凑近易之行的身侧,试图轻揉他的肩膀为其至少赶走身子上的乏累。
然而此回,易之行确乎动怒了,只见他怒目圆睁,这副少见的面孔登时叫莫汐茹骇了一大跳,眼前人的模样同当日自己被爹爹带至殿厅面见天子时所瞧见的他那一瞬的狞恶别无二致,女子双手滞愣在半空,久久无措。
意识到自己再度失态的易之行从速敛了恶容,白日里因韦国丞相当场玷侮女子而失言,今时又因眼前人的过度关怀而失态,伪饰两度泄露,易之行不由暗中嗔怪起自己的德行来。
“抱歉,温妃,朕这些日子实在心里头焦灼,并非有意迁怪于你。”
闻此答复,莫汐茹的惊恐才得以散去,但见她当即勾起一抹浅润的笑意,再归温娴体贴。
“无事的,陛下,您如何责骂臣妾也无事,倘使陛下觉得心里头稍稍气顺,臣妾倒还知足些。”
舒缓的语气来得极为真实,这是浑然不同于自己的温和,每每身处在这等真实脾性的和煦下,易之行总觉自惭形秽,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就此荡漾在心间。
“温妃,这些时日你还是莫要在朕身侧侍奉着了,近日里朕被琐事缠身,不想再度失态伤及于你,如若温妃有心,待事态消停些了再来侍奉朕则足矣。”
这是易之行头一回体贴人,尽管这里头也有焦虑自己会暴露真容的自私成分,总之这或真心或假意的提议却被莫汐茹当场驳回。
“陛下,臣妾不打紧的,您浑然不用在意臣妾。臣妾……臣妾其实只是担心陛下您的心绪而已,毕竟这才方登基,却总是有不安分的人事找上门来,臣妾实在不想陛下一人经受这般多的苦楚,臣妾想陪着陛下……”
女子真心实意,低首含颦,眉头如易之行般从未有过放下之际,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羞赧退去大半,必也想着能将全部的精力奉献给所爱之人,尽管身躯羸弱,可她这袭娇小的身躯中却因依附易之行而被灌注着强大的力量,她爱他所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