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您可能放过我吗?”
当此言一落,易之行已然落座,只见他自顾自地呷起茶来,口中却还道着讥诮之词。
“装腔作势?朕再怎的装腔作势还能甚过你不成?当日你凭空为朕捏造污名的本事实在令朕‘叹为观止’啊。不过,你诬害朕当真仅因为你不满于殷国朝政吗?还是说,另有旁的企图?”
霎时间,天子的眼神犀利起来,几乎是与发问之际处于同一时分,这犀利再度掀起易之行内心的诸多不快与痛恨,盯着女子的眸光也分明像是剜着的了。
可惜,一个将死之人无非在乎的是自己所在乎之人的性命,旁余一切便也无关痛痒。
“这恐与殷国天子毫无干系吧?我的手,我的足,我的嘴,我的身,乃至于我的心思,我想如何使唤它们便如何使唤它们,这一切同殷国天子本就无关,您还是先行管好您自己吧,莫叫真面目曝露出来才好。”
芝岚傲睨天子,口中言辞悠悠荡出,她似乎忘却了当时被眼前人残暴对待的画面。不得不说,这副目空一切的状态足有些讨打之嫌。
此时,易之行的脸色已然很是难看,唇角微微抽动的他当即站起身来,正巧,今日在韦国丞相那正遭逢辱没,眼下芝岚却偏要撞上刀口,易之行暗踏着某种不可言状的危殆向女子走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瞧见芝岚跪下求他的卑劣嘴脸,尽管他知晓这等可能乃是微乎其微。
然而,女子下一刻的言辞却打断了天子心底那预备一报为快的恶念。
“陛下,您又要动用拳脚吗?哼,瞧瞧您如今的德行,便也只能以拳脚相威胁了吗?动辄踢打,这便是君王的作为吗?您还当真不负我望,同那死去的老头儿一般是个耽溺于暴行的庸君啊,果真是令人可怜,可弃啊!”
二人四目相对,威吓与狞恶在彼此的眸底交锋着,纵使芝岚看似有烈女之风,可这忤逆天子的冒死行径却叫她后脊背冷汗直冒,因为她的身子实在禁不住男子再一记的摧残了,那等昏呕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其中的可怖之处,芝岚的内心悄然危寒着。
幸而,易之行不曾再继续行动,被猜透行径的他实在不甘于被眼前人一眼看穿,直至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在这并不谙熟的女子面前属实暴露出过多的丑态,而这些丑态偏是他的真实面目,且是被他一直所深深隐藏着的内里脾性。向来谨小慎微的易之行哪怕在濒死之人眼前也绝不会展露分毫的真容,然而在芝岚面前却破了先例,纯粹只因这女子太过招人恨。
强忍住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