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力起了身,一把抹尽唇角的血,此回眸中的恨才当叫真正的恨,就连上头目睹女子全貌的易之行亦被她此时这副架势骇住了。
“易之临!就算你今日将我打死在这里,我也要揭发你这负心人的悉数罪愆!”
话毕,芝岚登时将眸光转至周遭诸臣,双手却还吃力地支撑在地面,那额上的汗珠与血色瞧上去是那般狼狈与酸楚,然而如今这一切却暂且处于芝岚被不断施予暴行而起的怒意之下。
“诸位!我的确是杀君者没错!可这一切并非当初我口中所言因受到皇上的指使才造成的,我只是受到你们眼前这位看似欲替父寻仇的六皇子的教唆罢了!皇上是绝对无辜的,却是此人!策划了好一场大戏!从杀君始,至诬君止,这其中皆因易之临利诱我对她的情意才接连发生出这些悲剧!他自知无法同新皇相匹敌,便想以污名彻底毁了新皇!如今事情败露,见我再无价值,便一脚将我踹开,生死置若罔闻!这便是你们殷国六皇子的险恶居心!”
芝岚难掩激愤,全因脸孔上的痛意仍在弥散,她平生最厌弃的便是疼痛,而且当初将她拽入这场险局中的人亦的确是这冥顽不化的易之临。倘使无其酷刑与威逼,芝岚根本不会莫名诬害旁人,以至于如今需得频繁行这小人之为了。
望其如此,易之行轻勾唇畔,其实内心却已近乎于叹为观止,他私认为这女子的演技确乎能同自己相为较力。不得不承认,当初芝岚诬害自己时,易之行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了去,可今时在同一阵营里瞧着她,这女子反倒没有往日那般可憎可厌了,易之行的心底甚而扬起一抹宽慰之感,庆幸之意,这感受当真叫作诡异。
此时,下头的大戏还在上演,纵使内心再为宽慰的天子,脸孔却不改严冷与肃穆。
“你这奸人的言辞实乃谬以千里!先皇遇害前六皇子一直身处苦寒地带作战!怎的有功夫同你商易诡计?编瞎话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清楚实际情况再行妄言。诸位,空口无凭,这女子的瞎话怎的也不成立!她就是根墙头草,为苟活于世什么瞎话也敢编!”
相国连忙为东床开释,今夜易之临的情绪确乎有些过于暴动了,他怎的也要及时拉他一把,否则天子的奸计便欲以得逞完满告终。
然而,那诬害者芝岚却早已留了一手,这一手实则是易之行亲手为她准备的。
“怎的不成立!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六皇子与我当初正是在苦寒之地相识。当时我去探访友人,不料回途的夜里却遭逢残兵袭击,而那时正是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