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国主,那便饮些酒水吧,现今天气寒凉了,酒水下肚,亦能暖和暖和身子。”
芝岚竭力敛去本欲曝露的怒容,要按从前,她绝不侍奉任何人,尤其是这群目无余子的显贵们,可现如今在这自尊的驱使下,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行些过往视如敝屣的事情了。她毋宁在吕国主面前抬不起头来,也不愿于易之行面前遭逢讥诮。
“不必!”
吕遇性情骜桀,当即将芝岚递去的酒盏狠切推开,神容如旧严冷,排斥心始终浓郁。
可以瞧出,他对殷宫的万物,包括眼前这位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娇娘皆感到由衷的不满,这不满的根源兴许正是来自于他对殷国欲图收并吕国疆土的轻侮,而今时芝岚的出现恰也成了他发泄内心不快的靶心,女色似乎根本挑不起他那哪怕零星半点的动容。
望其如此桀骜容,旁余君主无疑对吕遇的行径大感愤慨,如若美娇娘前去侍奉他们,他们自是笑面相迎,恨不能让其当刻迷醉于自己的怀中。然而这美娇娘却是块硬骨头,哪怕被吕国主频频冷待,她却仍不改初心地固守在其身侧,压根儿不予旁余人一记好眼色,国君们只好弃了念。
“你没瞧见吗?那群国主可是在巴望着你能前去他们的席位献媚呢,你作何总纠缠着朕?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朕可绝不会有好果子给你吃。”
终于,吕遇到底吞吐的不再是仅仅二字了,尽管他鄙弃芝岚的本质并没有变,且今时仍敢在这殷宫里以‘朕’自称的,不是那没脑袋的便是决心抗衡殷国妄图的,显然,吕遇绝非前者。
“吕国主,可我就喜迎难而上,逆水行舟,您又奈我何呢?”
芝岚再度斟起酒来,不过此回却是向自己的酒盏中斟酒,一言一行稍许冗杂进孩子的气性与忿忿难平的微怒,却反而比方才献媚的时分多出三分骨气与血性,确乎讨喜了不少。
吕遇当即冷哼一声,一缕眸光轻瞥至芝岚脸孔,旋即又顷刻收回眼眶。
“是吗?那你随意,总之你可休想在朕这处得到什么!你们殷宫里头上上下下,乃至于上头那位天子,皆莫要妄图于吕国的疆土上施展你们的卑鄙企图!朕是不会叫你们这群歹徒得逞的!”
“殷君他的确卑鄙,我同吕国主抱持有同等的念头。”
芝岚独身饮下一盏酒,原先妖媚的眸光再不落至吕遇之身,相反却化为一抹阴厉直袭上头那位有佳人在侧的天子而去。
吕遇本以为她会有接下来的‘但是’,然而芝岚却迟迟不曾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