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眸光收了回来。
这……这不可能,应是我眼拙了吧?那狗贼怎的恰巧偏站在门外呢?这巧合未免过于惊悚了些……
今时今刻的芝岚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瞧见了鬼,亦或者说是‘思君心切’,因此才于月色下目见本不存在的幻影,且久久地,外头那抹幻影毫无声息,就像是凭空而来的一般,并非肉体凡胎。
没错,就是幻觉罢了,就是幻觉罢了……
再一次,芝岚试探性地向外头暗塞去一抹惊怖的眸光,像是重蹈覆辙般地,经历又一次与前一刻相撞,现于女子眼下的仍旧是那张惨恻的阴鸷脸孔,谙熟却又每每予人新鲜的惊悸。
这一刻,芝岚强使自己将眸光对上外头那抹幻影散逸出的凄厉,她没法再体验一次怀揣着蹙悚的未知感了,倒不如径直而上来得痛快。二人的视线一如往常般激烈交锋,恰因此刻乃为夜时,交锋的过程中便也消减去某些对峙的深意,多了些提防与悚然,至少于芝岚而言是这样的,因为她时至今刻仍没法辨析外头站着的究竟是人是鬼。
“你……你是……”
芝岚率先开了声,道出的这莫名其妙的二字终叫那‘鬼’满带狐疑地开了口。
“哼,奸人,不过十几个时辰未见,你便不识得朕了?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怕是近日里来药食过多,将你这脑子食坏了吧?”
易之行冷笑一声,眼眸中依然是狠色与凛色相交融着。
听闻这令己身百般厌弃的嗓音,芝岚提起的心到底是放了下来,她暗吐一口气,身形彻底从门后缓步走了出来。说实在的,易之行再可怖,也没那幽魂可怖。
“不知陛下来此作甚?”
归于镇定的芝岚仍旧是过往的那个她,口吻中丝毫不见对天子的恭敬之意,身为荀国人的傲气猖獗地残存于其身。
“此处是朕的地盘,朕想来便来,你能奈朕何?”
许是习惯了芝岚的无礼,此时的易之行并无想象中盛怒,反而态势悠闲,可这悠闲中却又暗羼着狡黠与狠切。
芝岚并未打算理会眼前人,但见她连忙退入屋内,旋即将屋门猛然闭合,电光火石之间,天子趁隙而入,最终竟还是易之行亲手将屋阁的门反锁了起来。
“你要作甚……”
狭促的空间偏包含着自己最为痛恨的敌人,芝岚难免心生仓皇,身下的步足亦不自觉地倒退起分毫。
“奸人,这般怯弱可非你的作风啊,你还能退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