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行从蔡府归宫之时已至夕落,无心饮食的他竟破天荒地不曾赶赴御书阁,反而归去了自己的寝殿。
自打朝堂逼婚以来,易之行已连着数日不曾抵至此处,不知怎的,此番归来竟成了叫天子难办的紧张事,可这分明是天子他自己的寝宫啊!为何内心深处会油生出莫名的惶恐与不安?
思绪及此,自是怀揣着三分不甘,天子猛地推开了屋门,紧接着便匆匆奔赴内阁,在此之前,他已让燕祺驻守于殿外。
一闻这脚步音,芝岚当即分辨出这正是天子的步伐,她终于迎来了天子,而这也同时意味着心底的某种素愿即将便能达成了,身处榻上的芝岚不自觉暗勾起一抹狡黠,暗暗期待着同易之行逢面的时刻。
“死了没有?”
隔着一层床帘,易之行当即没好气地问道。谁人也不知他为甚这么没好气,稀罕的是,偏是这没好气的嗓音才叫芝岚的心底油生出久违的谙熟之感,居然还染带着些暖意。
下一刻,榻内的女子连忙摒弃这些没来由的念头,旋即悠悠地开了口,可此番吐出的言辞竟叫帘外的天子骇得当场退却三步远。
“陛下,您可有纳我为妃的意儿?”
如此直白的发问根本令易之行猝不及防,今日他本是因心绪不佳蓄意来此寻衅滋事的,却没料这事端还未挑起,芝岚便率先狡猾地挑拨起他的不宁来。
但见易之行双目圆睁,暗下咽了咽口水,无边的震颤掠过其心间,今时他的状态实在像极了一初涉烟柳地的稚嫩少年被一娇媚的老鸦挑逗过后的状态,嗫嗫嚅嚅,欲说还休,芝岚还未说什么呢,不过是简单的一句发问,便惹得天子双颊腾红,屡屡失措。
可惜,身处于榻上的芝岚浑然不觉,如若当真亲眼目见这副景状,她怕是能以今日所见之光景奚落易之行一辈子。
“陛下,您人呢?”
见易之行迟迟不答,芝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方欲掀帘探看,却因易之行脱口而出的言辞止了手。
“奸人!痴人说梦!朕怎的会纳你为妃?除非朕的眼睛瞎了!你在这做什么美梦呢!怕是睡糊涂了不成,谁人告诉你的这些妄言!”
天子表现得颇为抗拒,然而这一切本就在芝岚的预料里,因此此时的她倒也生不起过多愠怒来。
“陛下,您究竟在惧什么?谁人告诉我又有何异,总之我什么都知晓了。再者言,如若此时您不纳我为妃,你该如何同众人交代?就算您能暂且瞒过诸人,那您能保证瞒过温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