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陛下,您在吗?”
恰在这危如累卵的关头,门外忽传来一声急促的叩门音,紧接着便响起了燕祺那不合时宜的嗓音。
易之行就此稍稍睁大了眸,芝岚却打此慌了神,不知怎的,在二人四目相对的刹那间,芝岚根本没法将手中的匕首径直刺下,反而于仓皇之中将之重新敛入了袖中,然而当这行径毕,芝岚的悔意便也丛生于心底。她本该破罐子破摔先行出刃才好,怎的一对视上易之行的眸子便骤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呢?
此时,二人的双唇冉冉分开,留存在彼此面颊上的仍是适才那方粘稠的温热,温热化为红晕紧密覆盖于双颊,久久不曾散去。不久后,理性归于大脑,但见二人不约而同地慌乱侧过首,不敢正视彼此的目光则在四下游离着。同时,芝岚则将袖中的匕刃小心匿好。
“陛下!陛下!您在这儿吗!”
外头的呼唤转而化为一声声的疾呼,这态势似是行将便要破门闯入一人来,燕祺不知怎的尤为紧张。
天子轻咳一声,旋即忙回应着,口吻里明显羼杂某一种莫名的不耐。
“你大声嚷嚷些什么!朕在此处。”
闻此言,燕祺才算彻底放下心来,适才他一直追寻着易之行的身影,中路遭逢的阿露洛说他来了此,燕祺便也赶忙而至,可这屋内却似乎弥漫着诡秘的晦暗,不像是有人在里头,亦或者说里头正发生着什么令人汗毛倒竖的事情,这是当时油生于燕祺心底莫名的念头,如此,他才这般着急忙慌的,唯恐自家主子遭遇到什么不测。
“陛下,属下能否入内?”
“不能!”
易之行回答得尤为坚决,就连他自己也骇了一跳,言辞落后,他紧接着补充道:“你有何事?快说。”
“属下无事,只是担心陛下您的安危罢了。”
“朕在自己的皇宫里,还能出什么事?你的思虑未免过度了些,整日疑神疑鬼些什么?好了,你已清楚朕如今再安康不过,如若你没有事的话,你便可以离开了。”
口吻之中遍布的催促意很是明显,然而外头的燕祺却对此浑然不解,这屋里头晦暗得紧,自家主子究竟还能在里头作甚?他可不觉得天子会于今夕留宿在岚采女的寝殿,这根本毫无逻辑可循。他宁愿相信今夕此处会发生一桩凶杀案,也不会相信自家的主子今夜会翻了芝岚的牌。
“陛下,那今夜您是预备歇息于御书阁还是寝殿?属下这便为您安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