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可以走了。”
“那陛下预备……”
“朕的事情你不必管!啰啰嗦嗦的,朕今夜想在何处便在何处,你到底走不走?当真是想要朕亲自送你而离吗?”
天子再度催促道,隐约的青筋甚而都因外头这聒噪的护卫暴涨而起。后头的芝岚闻之而笑,外头的护卫则张目结舌。
“是……是。”
燕祺冉冉转身,不敢再多置喙,旋即他便半信半疑地挪动起步伐来,一步三回首,内心的狐疑不决起起落落。
陛下的意思是今夜留宿于此吗?适才陛下……不,不可能,这跟本不可能,岚采女同陛下的关系不是一直……
燕祺不敢再继续深入细想下去了,然而正因今夕,他才像是忽地反应过来,过往易之行的种种古怪言行以及喜怒无常的表现好似都同芝岚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记忆中的细节被燕祺连根拔起,他迅即眨了眨双目,旋即又暗自咽了咽口水,身下的脚步愈发迅即。
当他离去后,这间在燕祺看来即有可能发生凶杀案的晦暗寝屋里再度剩下了易之行与芝岚二人,仅是一柱香的功夫,二人的关系便已然发生了潜移默化的转变,眸光中的仇视明显消泯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的忸怩与难堪,以及无际的燥热与没法直视双目的羞赧情怀。
无论如何,今时易之行是没法做到同往昔那般对芝岚大呼小叫的了,适才的暧昧之词以及之后的亲吻无疑掀开了这块‘榆木脑袋’内心里潜藏着的某种情绪,他从前不去想,也不敢想自己对芝岚的情感,可现如今情形的逆转却不得不让他正视起自己心底埋藏着的那份悸动了,这是芝岚一手挑起的感情,哪怕再愚笨的木头也不会轻易选择舍弃或忽怠。
此时,自是芝岚先开口,因为除却忸怩外,她还被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牵引着,那便是对于易之行曾杀害随璟的仇恨,如若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兴许芝岚当真会因这一吻而就此卸下心底的某些顽念,因为她没法不承认,适才的某一刻,她亦同眼前人一样产生了一抹难言的恍惚,那好似是行将坠入至某种无可自拔之境的预兆。
“易……易之行,你……你今夜还愿意留下来吗?”
话毕,芝岚转过身去,尽管此言富含目的性,她却也仍觉羞耻,亦或者说是羞愧。
“适……适才朕同燕祺说的话中不是已经很明了吗……”
易之行也嗫嚅起来,这还是他平生头一遭对芝岚这般柔情地说话,他甚而就连芝岚侧过去的背影也不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