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汐茹虽已被易之行驱逐出去,但皇宫中的喧嚷却并未就此终止。
在莫汐茹离开不久后,易之行也才方洗漱着衣,预备食早膳,便见另一位不速之客匆匆到访于此。此人便是丞相吴槐,现如今被俘虏之人中可有他的贤婿,哪怕过往他同易之行再为不和,今时却也必须得拉下脸面恳求于他。
一瞧见他的到临,易之行的内心瞬即恶念丛生,他终于等到吴槐乞求他的时刻了。
“这不是丞相吗?不知丞相今日到访有何要事?丞相可鲜少来朕这处走动啊。”
天子话里话外皆是讥讽,小人得志的模样显然昭彰,可惜的是,易之行的确就是个骨子里的小人,尤其是在这等情形下,他便更加不在乎自身的形象是否失妥了。一旦兵权到手,他还需要在意过往的假面吗?诸人只需翘首以待着当朝天子揭露真面目则好。
丞相自然能辨析眼前人话中的讥诮,然而为了易之临可能的安危,他还是屈膝跪地,佯装出一副忠诚恳切的模样。只不过这忠诚是伪,恳切却是确有其事罢了。
“陛下,今日老臣前来当然是为了大将军与蔡小将军一事,老臣想要知晓陛下您的决定,是欲应允割地放人的条约还是预备牺牲掉两位将军的性命?”
天子自顾自地坐在案旁,满眼肃穆,瞧上去颇为郑重其事。
“明儿个朕上早朝殿时,丞相您不都知晓了吗?请恕朕现今没法告诉丞相您。”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您切不能以私情行事!您当真不怕遭受到外界的非议吗!哪怕是朝廷之上也会因您的举止就此动荡不安的!”
此时的吴槐的确像是苦口婆心,然而谙熟其脾性的易之行却再了解不过此人究竟有多么居心叵测。但见端坐在案旁的天子忽地冷笑一声,旋即悠悠地呷起手中的茶来。他明白现今是自己主控旁人的生死,如此羞辱眼前人的良机,他这位狭隘心肠的君主又怎的能错过呢?
“哼,丞相您此言差矣。朕还没说朕的最终决议到底是什么呢,您怎的就敢保证朕的决议一定会引起朝廷中的动荡呢?您当真以为您甚是了解朕的脾性吗?朕就不知了,丞相您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
易之行的态势实在有些和缓与悠闲,浑然瞧不出他是在决定关乎于朝臣性命的生死大事。
“陛下!那……那您的意思是说,您……您会去救二人的性命?”
吴槐似是不敢相信,瞠大的瞳孔中显然满淬着震颤,但这其中却还隐约夹杂有某些期许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