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叩门音。
“进来。”
短短二字一出,芝岚便能感受到里头人浑身散逸着的威厉与酷绝的气息,她还不曾全然进入呢,便先行颤了三颤。
易之行自顾自地呷了一口茶,当瞧见迎来人是芝岚时,其瞳孔瞬即震颤了须臾,他继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口吻略冗狐疑。
“怎的是你?愉妃呢?”
“答陛下,愉妃……愉妃她身子不适,先行歇息着了。倘使陛下有何疑问,问鄙人便是。”
‘鄙人’二字一出,芝岚与易之行皆感知到了彼此间残存的陌生感,尤其是芝岚在答话的过程里一直低垂眸光,不再像往昔那般直视天子的眸子,这更叫易之行莫名生了一抹不适与异样。
二人的关系不知从何时起,便从往日的打打闹闹转化为今时的天子与草民,这中间似乎有着一道没法跨过的隔阂与距离。
“如此,那你便落座吧。”
“谢陛下。”
芝岚小心坐入席位之中,不得不说,她的拘谨与稳重确乎叫易之行稍生骇怪,芝岚的脾性像是浑然变了个人。
“你不必拘谨,朕又不是那些老虎猛兽,你何必扭扭捏捏的,倒没你从前的莽劲儿了。”
此言落,芝岚才勉强从眼下这方尴尬严冷的氛围中察觉到些许谙熟与和缓,她抬起首来,正式同天子的目光交杂着。然而当彼此的目光互相交错不过须臾,二人却又不约而同地移了去,像是有些忸怩。
“陛下,不知……不知您今日为何到访于此?”
女子的叩问一出,但见易之行的容颜上瞬即绽露出一丝近乎于惶恐的神色,他轻咳了一声,继而郑重其事地道:“没什么,宫里头闷得慌,朕便出来瞎转悠,太医也说了,叫朕多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对身子好。不过朕实在没有料到这么些时日未闻愉妃动静,原来她是至此来了。”
此言落,芝岚登时抬首,急着为愉妃开释。
“陛下,愉妃娘娘她……她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来此,还望您莫要怪罪,她也是闷得慌,没有人作伴罢了。”
女子的言辞似乎令天子百般惊异,只见天子眯狭双眸,上下细细打量起眼前人来。
“怎的?你而今同那女人关系很好吗?你怎的为她说起话来了?是不是她逼你说的?还是说她拿住你什么把柄了?”
“并没有,愉妃娘娘很好,是陛下您多虑了。”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