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一时走了眼!我这就再为你们重新上一壶好酒!”
“芝妈妈,你这可不是一时走了眼啊,你是怕心事重重吧,这也能洒出来?你也不必上酒了,还是回屋里好生歇息着吧!”
芝岚登时含颦,恍惚的思绪于潜意识中叫她听进去了宾客的话,不久后,她竟当真回到了自己的屋舍里。
适才那一幕被看台的天子目见,但见他斜勾唇角,嘴畔散逸出一阵轻快的笑声。
这时,芝岚却已坐在了寝屋内的案旁。
“劳什子的!带什么劳什子的人来!哪有天子一消遣便跑来烟柳地的?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芝岚怒拍案几,忿忿不甘的容颜清晰地映照在不远处的铜镜上。
“劳什子的!劳什子的!都是一群劳什子的东西!”
还未赶得及处理适才被酒水淋湿的鞋袜,芝岚口中的怒骂声便已不绝于耳,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愠怒些什么,总之心头好似一直憋着一股气,一股难言的戾气。
下一刻,忽见到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怒容,芝岚当即将乌丝上的发簪取下,本想随手扔掷在案台上,最终却仍是轻柔地搁置在上头,终归是先太妃的遗物,芝岚不想再损坏它了。哪怕易之行的确可恶。
当心底起了这念头,便证明芝岚今时的心意已放置在天子身,否则她也不会认为易之行可恶。倘使不曾在意易之行,那今夜天子领着佳丽来访于她又有何干呢?
“该死的!什么都喂!也不怕噎死你!自己没长手吗?”
在芝岚彻底意识到自身言行的不对劲时,她已然猛头钻入了被褥里,不愿踏出此屋一步,芝岚只想一个人呆着。
可偏偏就是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上苍也不容留,不久后,门外便响起了叩门音。
“芝妈妈在此吗?”
“谁人?”
染带着戾气,躲在被褥中的芝岚不耐发问。
“我是柔儿啊,听闻您身子不大舒适,柔儿特此来看望您一番。”
一闻‘柔儿’二字,芝岚登时蹙起眉,新一层的不耐与焦灼再度向她袭来,芝岚清楚地知晓,今时自己根本不想见到这女人,无论真正的缘由为何,芝岚也要拒绝她。
“抱歉,柔儿姑娘,我的确身子不适,兴许是昨夜没睡好吧,近日来此处总是忙碌得紧,因此今时实在想要休息一会儿,便不劳您来探看了。”
“可是芝妈妈,陛下也甚是担心您的身子状况,急着想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