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三个时辰,芝岚主动去寻易之行,方至御书阁时,便瞧见了天子那张愁眉紧锁的脸孔。
“陛下,臣妾……”
话刚脱口,但见案旁的男子忽将手中的奏折顷刻合上,目光中显然冗杂着警惕。
芝岚确乎被这一幕骇住了,往昔的易之行是绝对不会将她视为外来人,更不会流露出防贼般的眸光,今时芝岚不过方入门便遭遇天子此般冷待,她的内心深处登时激起万千落寞与无奈。
最终,芝岚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径自将手中擎着的糕点置于案上,旋即柔情地劝慰道:“陛下,吃些糕点吧,离午膳过去也有三个时辰了,想必您应是饥了。”
“朕没有饥。”
易之行甚而就连首也不抬,仅是随便取上一本古籍翻阅,对于女子送来的糕点更是置若罔闻。
“那臣妾便将这东西放在案上,待陛下饥了再食。”
“朕不饥,你要朕说多少遍?将它拿去,朕还要处理政务,万一这东西污了朕的奏折怎么办?政事可不能儿戏,还望皇后你日后不要涉足此地,这可非宫妃能够随意踏入的地方。”
“可当初是您让臣妾来陪您的。”
芝岚冷不丁地答道,口吻中莫名冗杂着愠怒。
此言出,易之行登时抬了首,继而冷目一剜,万般鄙夷地答道:“那是当初,如今朕不想在此处瞧见你,不行吗?”
“当然行,毕竟您是天子嘛,所有事情不都是您一人说了算,您对臣妾当初许下的诺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里话外皆是讥讽以及奚落,芝岚如了天子的心愿,登时擎起案上的糕点便转而离去,恰在此时,易之行再度开了口。
“芝岚,这一切究竟是谁人逼朕的,你不知晓吗?”
天子的口吻中卷冗着蓄势待发的怒火,芝岚并未回首,仅是以一袭坚冷的背影对着后头的满目盛怒的男子。
“可陛下您不守信用亦是真,臣妾在此发誓,日后不会再同陛下您道上任何一句实言。”
皇后斩钉截铁,眸光中尽是笃定的意蕴。
正如易之行不再信赖她一般,芝岚亦不愿再去相信易之行的谎话连篇,说什么道出实情不会责怪于自己,那而今摆脸色的又是谁人?防自己像防贼的又是谁人?芝岚只恨自己适才为何要愚蠢地相信天子的话,将实情一一吐露了出来。
“陛下,臣妾身子不适,先行离去了。”
“不愿与易之行过多置喙的芝岚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