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燕祺的拦阻,芝岚拖着怀孕的身子骨当即奔至适才那声嗓音的源头。
见状,双轮车上的天子含颦,亦紧跟着女子的步伐被燕祺推至事发地。
之后,诸宾赶忙放下手中的酒盏,满头雾水的他们也凑着热闹上前,没人能料今夜的婚宴竟是以此种方式骤然终结的。
婚事上出了命案,想想都觉晦气,跟随在人群之后的王夫人瞬即蹙了眉,心底直在抱怨死者。
当芝岚赶到时,李隼的躯体已被送至新房之中,而秦玉烟正趴伏在其遍布血色的身子上痛哭。
“隼儿……你这是怎的了!究竟是谁人害得你……究竟是谁人害得你啊……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一定要替你报仇!”
瞧见这一幕,赶来的看客们无疑皆是惊诧的。
这可是新房啊,如今这洞房还未入,小两口的床榻便被一行将殁去亦或者已然殁去的人玷辱了,这可是大凶的征兆。
望见这一光景,人群后的王夫人登时轻声咒骂道:“你个挨千刀的!竟将旁的男子带到这新房里头,今后的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了!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当初便不该要你做我的儿媳!”
话罢,王夫人东瞅瞅,西瞧瞧,就是见不着自家儿子的面影。
不出多时,郎中终于抵此,拨开冗杂的人群,老郎中正在榻旁替李隼看诊。
“适才到底是谁人说李隼殁了?会不会说话,简直晦气!人不还活着吗?倘使人待会儿不行了,那便是你们这群乌鸦嘴给咒的!”
芝岚尤为气恼,当即对着方才胡乱呼号的丫头们数落不休。
那群丫头连连跪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要是在宫里头,你们这群蠢丫头的舌头怕早已被割了,无论是谁人,你们也不得这般诅咒,听到了吗?”
“皇后娘娘请恕罪!咱们也是新来的,不懂礼数……”
“日后不准再犯这等错误了,下去吧,本宫当真觉得晦气得紧!”
“是……娘娘……”
待这群丫头一走,芝岚的脸孔仍漫溢着无边的盛怒与愤慨,似乎还残存着些许余悸。方才听闻噩耗的一瞬间,芝岚痛苦到腹部抽痛,幸而如今这肚里的孩儿无恙,否则她真当想扒了那群丫头的皮。
“好了,岚儿,莫要动怒了,肚里头的孩子要紧。”
“的确是要紧,但李隼的性命更要紧,本宫一定要查出来今日到底是谁人陷害得他!如若李隼还活着便也罢了,如若他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