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内。天已大明,日头未出,躲在厚厚云层之中,无风。春日最怕倒春寒,冷也一天,暖也一天。
在重新将守备军归于一处后,再也未再有过突发情况。折腾了一宿的亓莫言早就在府衙里随意找了处房间倒头便睡,连那胆小如鼠的太守程守义想来也是神经崩得时间过于长了,眼下也是在府衙公堂之上睡得安稳。
秦胜再统计完军牌后又与文书一一仔细审核,以防有漏。这个又当爹又当妈什么都要做的折冲都尉可着实让夜三更佩服,做完这个就是那个,一刻都不停歇,天生的劳碌命。
昨夜阵亡二十六人,在这太平盛世的确算是个大事件,假若到时候没个说法,怕是真会如程守义说的那样降职贬官,若是判得重了,直接发配也不无可能。
城中三百守备正规兵多由外地征调,预备卒则多是本地城中后生抑或周遭乡下村民,这些阵亡士兵单单本地人就占了十多个,秦胜自然还要去通知家属认领尸首,也是辛苦。
阴沉沉,灰蒙蒙,空气里夹杂着些湿气,要下雨。草草吃过早饭,夜三更被这天气憋闷的也是难受,再加上折腾一夜甚至是连自家那位表姐的影子都未看到,竟还被其摆了一道,更显烦躁,也不与人知会,准备着用最笨的办法挨家挨户去找。
四周城墙有甲士把守,城门紧闭,这一群目标极大的贼人,即便是化整为零,夜三更也不相信能跑出去。
有五十甲士于城墙上巡视,各持鼙鼓,已有可以立马击鼓传信,到现在都未有消息传来,怎么可能会有人跑出去?
辰初十分,还不等夜三更出门,秦胜折返,带回来一个女人。留女人在府衙正院里等候,秦胜到厅堂与夜三更说明情况,说是这女子家的老宅今日里被一伙人占了去,还把她哥哥打了一顿,所以来府衙讨个说法。
眼下多事之秋,夜三更也是精神紧绷,自然而然便联想到那伙贼人。本来盘算着等守备军歇息歇息养足精神后全城搜查,不成想却被人撞见,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夜三更让秦胜去叫亓莫言,尔后自己走到院里想向女子问明情况。只是刚到女子近前,那女子便嘤嘤哭了起来,着实把夜三更骇了一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子一身粗布衣裳,头裹麻巾,想是常年田间劳作晒出的浅棕色皮肤,只是一个劲掩面啜泣也看不清她面貌,反倒是让周遭几个守卫时不时投来目光,着实让夜三更有些如芒刺背,感觉像是自己把这女子如何了一般似的。
夜三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