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始化雪了。
沈轻舟反倒一整日没出去,下晌把郭翊给他的包袱整理完毕,眼看着天色渐暗,便打发在碧波阁里负责房中事务的小厮明棋:“把我的面具和那袭烟褐色绣着银丝祥云纹的大氅拿出来。”
明棋看了他一眼,听话地去把面具和大氅拿出来了。
何渠走进门来时,看到已经穿上大氅,正在把面具往脸上戴的沈轻舟,十分后期:“公子今夜不是约了陆姑娘吗?这是又要出去办事?”
沈轻舟对着镜子照了照,掐了掐自己还有一些瘦削的腰,把面具除下来,衣裳也除了:“装起来,天黑之后带上跟我走。”
何渠看着手上亮光闪闪的衣服:……
前世杀人那天夜里,沈轻舟披的其实不是这件衣裳,毕竟那已经是五六年之后的事。
但黑灯瞎火的,也未必能看出多少差别来,差不多相似就够了。
天一黑,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陷入了安静。
陆珈为了梁家的事,早早地亲手做了几个菜,端着到了陆阶的书房,伺候着他把饭吃了,顺道打了声招呼,说谢谊摔了腿,她得去看看,今夜就住在燕子胡同了。
陆阶今夜里也有事,巴不得她离远点,二话没说答应了,等前院里人说她出了门,后脚他就把杨伯农喊了过来:“有什么进展?”
杨伯农交上了一沓纸:“城中五品以上官户家所有不曾婚配的子弟姓名年纪都写在这儿了。”
看看纸张,人数倒不少,陆阶看了几眼:“三品以上的有几个?都是哪几家?”
杨伯农又报出了名字。
“这几家,都是和严家沾亲带故的,但除了这些之外,咱们的选择余地也不多。
“这婚配之事,女方说了丢体面,还得男家主动上门。
“而会主动上门的,也只有他们说的这些了。”
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陆阶。
陆阶接收到这道目光,眼中添了一丝晦气。
他负手站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品大员,难道就找不出来一个靠谱的男子当姑爷?实在不行,你去找个品行端正的寒门士子也成,我来栽培他!”
杨伯农想了一下:“大人既是这么说,那何不考虑考虑程家?
“据我所知,程家大公子也还未曾议婚,程家既然有袒护大小姐之意,这倒是一举两得了。”
陆阶听到这里略有动容。片刻后他缓声道:“我只怕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