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抬眸盯着陆晓齐,像是要看透他一样。
这青年虽满身是伤,眉目之中却似有沧海桑田,一举一动尽显世事通明之意、悠游从容之感,如有光芒,真与别个不同,令她无法小看。
陆晓齐继续看着她说道:“世界不曾善待你,别人可以不爱你,可你自己呢?你为了不值得的事情,葬送了自己一生;如今当真还要继续下去吗?”
此问一出,谢言的眼神空了。
丁瑶也不说话,只冷面相看。
谢言无神的眼睛里却突然像是有了光,双眼流出两行惊心怵目的血泪来。
陆晓齐心惊,这是谢言快要烟消云散的前兆,她终是明白人。
陆晓齐忍痛撤去谢言身上的所有束缚,让她得以在消逝之前,放松片刻。
他做此事的时候,丁瑶别过身子不看他。
谢言慢慢跪坐在地,默默拿下头上的金丝桂冠,将不合时宜的弯曲头发拢起,露出一张本就清秀的脸。
然后微颤的手,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餐巾来,那白色餐巾上密密麻麻有小字。
餐巾摊开,谢言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轻轻说道:
“在我做决定去找谢商之前的那个下午,餐厅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来喝了一杯咖啡,他以为我是个服务生,我陪他聊了一会儿古典文学,他走的时候,匆匆写了一首诗歌,说要送给我,还告诉我他是大学的老师,每个星期二的下午就会来这个位置喝一杯咖啡……”
陆晓齐细看那首诗歌,道是:
“……
有真心何惧遍体鳞伤
没缘分也是一种恩赏
人生苦短、乐不思量
如果我跟你一起唱
你能否会心了对望
冰糖冰糖,没有芬芳,可甜在心房;
爱我爱的,不拥抱她,也不用开花。
人间四月,花开陌上
时有佳人,如梦如画
如果我同你一起唱
我能否夸赞你漂亮
姑娘姑娘,若经风霜,也不要感伤,
爱你爱的,不是梦想,我等你回答。”
陆晓齐从那书生即兴作出的长长歌词之中,只读出这关键的几句,这分明就是一封热烈的情书,以诗文寄情,也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浪漫了。
然而那天晚上,谢言就把自己献给了谢商,开启了她回不了头的扑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