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也是个白胡子老头,几祖父?让我想想!这个白胡子老头与前面那个白胡子的幺祖父完全相反。他是游四方的,一年四季没几天在家。挑着担箩筐到处跑。说他是老头并不确切,因为那时他才四十岁,只是储了一把白胡子。脸容比起幺祖父还清秀些。算算应是七祖父。
七祖父一年四季到处游走,是个卖麻糖的。
七祖父的麻糖又白又嫩,我可喜欢。每次只要祖母一给麻糖吃,我就知道七祖父来过。他不是专程来的,是卖麻糖来的。挑着一担麻糖从湖南到湖北,就卖完了。一担麻糖能赚多少钱,我不知道,他家有多少人,在哪里住,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个卖麻糖的七祖父,真幸福。因为麻糖在那时是很为劲的小吃,一般人家还没钱买。
七祖父磕麻糖的小刀又快又漂亮,随便一磕,麻糖就下来了,贼准,不会多出一分也不会少去一厘。都不知七祖父的小刀好,还是他磕麻糖的技术水准高,再或麻糖自己太好。总之,那是我小时感觉非常神奇的一件事。每每跟在七祖父的麻糖担子后面一跑两个村。七祖父也会把人家磕剩的麻糖沫沫给我吃。就如二叔在别人家打糍粑,把棒子上剩下的一点点糍粑沫沫,剥下来给我吃一样。那味儿格外香甜,夹着温暖的饭香,夹着淡淡的夕阳红。亲情的味道!
鹿女与我那时太小,现在我都记不清七祖父的像。这是我祖父所在那个大家庭的情况,再交代下我祖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