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给母亲取了个绰号:闷鼓佬。
时年,祖母三十八,父亲十七,母亲十九。祖母主外,母亲主内。家里的几个主力,各有特色,祖父陈千岁,祖母友打卦,母亲闷鼓佬,父亲唱戏的。这一动一静,一里一外的配合,极为默契。
不久,祖母就生下了小姑,取名章圆。圆满的意思,意味祖母不再生孩子了。
再过三年,母亲生了大姐,取名玉英。再过二年,母亲又生了二姐,取名玉兰。家里可热闹了。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家十多口,可谓家大口阔。
余秋香一晃嫁给陈章蓝五年,做了我大姐二姐的母亲。父亲也二十有二,越怕生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稳妥妥的白马王子一个。时常不在家,可是一门思慕苦了我那娇小玲珑,正青春韶华的母亲。
据说,母亲很不心疼孩子,白天就记得干活出工,晚间就记得做鞋织布。孩子们过得怎样,问都不问。也是忙得没有时间去过问。家里的大小孩子,都是祖母与祖父照看着。
但自从母亲嫁过来后,家里确有了家的温暖气息。年里节里有新衣服新鞋子穿,也不是新布料做的,而是旧布料不断翻新。每年冬天,母亲都要翻箱倒柜,找出经年陈旧的老土衣服,将它们一件件拆了,一块块布撕下来,洗干净,晒干,用米浆被几十门板布阔子,以便来年做鞋用,做衣穿。
母亲将晒干的布阔子,一卷卷地捆着,放在柜子里。然后一卷卷地散开,用剪子剪鞋样!母亲用布阔子拉成的千层底,非常牢实,暖和,实用!
母亲还积年累月地用钢材编织房子,有门有窗,盖上茅草,当着太阳,十分暖和。于是,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搬进新屋里去住。
新房子住进来,却来了个大问题,要是家里没大人,很叫人担心。因为小姑与姐们都小,若玩火把房子烧燃了,岂不是要把孩儿们一起烧死?
以前农家大多住着茅草房,失火是常事。曾经,故河口失火烧死孩子的有好几家。还有一家,夜晚睡着了,茅草房起火了,跑不出来,全家都烧死了。茅草房燃烧起来,抢都没抢数。就如长在柴山里的柴火,一把火一烧,整座柴山都烧光,根本无法抢。还不说钢材编的屋,一烘便熊熊燃的,只等烧成灰烬。
于是,祖母就专门留在家看孩子,不出工了。
但祖母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到农忙收割季节,便戴着头巾,拿着包袱,跑到公家的地里去捡麦子劳籽,把孩子们留在家里自己照看自己。那时还没分田到户,每到收割季节,那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