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驾到……呵呵”
父亲夜里对大姑父说那些话时,也许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回家了。父亲坚持与大姑父说了一夜话,也许是害怕自己睡着了,就不得再起来。
迟日凌晨四点,父亲早早起床,收拾好,吃了两碗热面条,早早地与大姑父来到车站候车室,准备搭早晨五点钟的车回家。当车快到站时,父亲去厕所方便了下,大姑父做梦都想不到,父亲就那样一去不回了。因为父亲去厕所时,神情安静轻松,状态良好,并没有任何痛苦表情。
可父亲蹲在厕所里站不起来,感到自己沉入了大海,那种被浸泡压迫的感觉似曾相似,只是那时他正青春年少,用力抗争游出了水面。而这次,他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怎么也挣不出那片死的冰寒。那次,父亲被死神跟在屁股后面都到了阴超地府,都没死!果真判官说判错了,将他死里送回来又活了这些年。父亲用尽力气呼吸,觉得周身寒冷包围,沉到了一个死寂黑暗的冰天雪地里爬不起来。父亲在那冰天雪地里深呼吸深呼吸再呼吸,最终,从他身体冒出一阵热气,热气没有支撑他浮出冰层出来,因为热气很快冷却了,他整个身子都冰冻住了,呼吸也没有了,就此沉下去,沉入漆黑,没再浮出来。父亲将最后一口气聚集一起,拼尽气力喊了一声:“大哥……”
大姑父听到父亲的呼唤,急忙跑进厕所,只见父亲半蹲着身子,在做深呼吸。气直呼呼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父亲半睁着眼看着大姑父,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口气,还在做深呼吸!父亲说过,无论遇见什么苦难,只要一做深呼吸,困难立刻成为过去,死亡也会远离,只是这次困难与死亡都不曾远离。
大姑父见状,忙走近父亲,贴着父亲的耳朵叫父亲的名字:“章蓝,章蓝,章蓝……”
父亲望了大姑父一眼,没说一句话,就倒在大姑父的臂膀上,十分安详的去了。大姑父个头小,身体没父亲高,奈何不了父亲高大的身体,连忙叫呼车站旁边的大姑的金兰之交,给大表哥把信,将父亲弄到大姑的金兰之交的家安顿下来。然后,大姑父与他的两个儿子大前小前再租好车,就将父亲的遗体从千里之外的前进农场运回故河口。
父亲回到故河口时,大雪并未化去,故河口的一切还被冰雪封冻着,那夜静悄悄的生冷。外面的风雪极是严寒,但室内却是温暖,母亲与六妹子正躺在床上,在灯光下打毛衣,房间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母亲边打毛衣边望了下时钟,跟六妹子说话!
母亲说:“你父亲不知几时得回来?想得知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