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得回家吧?四号,我们两家一起吃饭,能给姐姐一个面子吗?求你啦。”
她怎么还会撒娇了?
“可我跟米乐说好了,他家没人,我要去他家陪他……”
“要不中秋节你跟米乐一起回家吧。姑姑姑父肯定同意的。他一个人也不容易,跟我们一起过节吧。”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嗯,那我问问他。”
“真的吗?太好了!”电话那头喜出望外,“那你们一定要来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我还没问他呢……”
“反正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为了下车,我们不得不把自己从公交车里抽出来。可能是公交车过于臃肿了,本来几十分钟就到的,愣是走了快一小时。我们穿着的校服在车上被捂得湿透了,而一下车,接近十月的秋风就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贴着衣服卷走身上的热量。沉静的蓝色把夕阳最后的光压向地平线,路边的电线杆胡乱地斜拉着,在深蓝的天空下像一排乌鸦那样显眼。我们走到了一个不老不新的小区旁边,米乐刷了卡,高高的大铁门缓慢张开。
“不许嫌我家不好哦,毕竟是租的房子。”他把我拉进了黑魆魆的门洞里,按下了电梯按钮,沉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都有电梯,能差到哪去呢?
米乐按下了十楼的按钮。出来时,他点开了楼道的灯。我以为他要掏出钥匙打开面前的门了——他也确实把钥匙握在手上了,但却是朝我挥挥手,示意往楼上走。我们俩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又往上爬了一层,那是电梯上没有显示的那层楼,第十一层。这么说可能有点神秘或者恐怖了,实际上走到顶就是天台。米乐用钥匙打开了天台的门,顺手开了门里的灯。等我走上去以后,他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进门以后我看到头顶有盏半亮不亮的灯,还有只飞蛾在撞击它。灯的开关附近摆着一排厨房用具,灶台煤气罐砧板菜刀冰箱一应俱全。这个小厨房被蓝色的遮阳棚罩着,尽处是一扇非常简易的塑料门。米乐打开那扇门,招呼我出去,他回来关上灯,把门带上。
我看到远方城区高高低低的楼房在天空下错落,闪着蜂窝般的光。风没有章法地吹,带着汗渍的味道在黑漆漆的天台上乱窜。这里太高也太冷。米乐手上多了个电筒,闪着圆圆的光,他像在深夜的公园里带小孩回家的家长,扯着我的手向前走。虽然谈不上多害怕,但在这一刻好像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