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病人,是上周五晚上送来的那位动脉瘤患者,昨天刚从重症转入普通病房,女孩今年十六岁,名叫欣欣。
不知是不是单人病房的原因,整间屋子显得有些过分冷清。
几人进去时,病房里只有背对门口呆坐在床上的一抹背影。
云糯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病人家属。
护士适时出声道:“可能是去走廊接热水了。”
这句过后,整个病房随之安静下来。
周崇月绕过床尾,缓步走到阳光洒入的窗前,在靠近女孩右侧不远的椅子上坐下。
他目光顺着望向窗外,用温和的声音问她:“欣欣在看什么。”
女孩迟钝地偏过头,毫无神采的眼睛一动不动落在周崇月脸上,注视几秒钟,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隐约间,云糯听到有护士叹了声气。
晨会时交班医生有提到,欣欣术后精神状态不佳,考虑到某些非病理因素,在征询完家属的意见后,让心理科那边的医生来诊断过两次,毫无例外,全都无功而返。
女孩情绪低落,面对医生的询问和引导,始终作不出反应,平时也基本不说话,常常望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办公室里,妇人边说边抹泪:“都是我不好,一直逼着她学舞蹈,我知道她不喜欢舞蹈,可我为了争一口气,硬逼她学了八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时候,云糯除了安慰几句,能做的,就只能尽量多问出一些与女孩相关的信息。
比如,欣欣术前的状态,以及溺水当天有无异常。
在提及溺水时,她明显感觉到妇人的神情一僵。不过仅仅只维持了几秒,就立即转移话题,问以目前的现状,病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周崇月拿过昨天复查的片子,垂目看了几眼,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她这个年龄,不存在基础性脑血管疾病,一般做完栓塞后,恢复起来会比较快,后期复发的几率也相对较小,但这只是身体层面。”
妇人自然知道周崇月口中‘身体层面’指的是什么意思。
她几番欲言又止,略作犹豫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等出院以后,再给欣欣做心理治疗,毕竟身处医院这样的环境,对她的抑郁症只会有害无利。”
话音一落,云糯惊讶地望着妇人,然后怔怔转头,看向周崇月。
让她难以理解的并非抑郁症,而是妇人既然一早就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