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下停停了五日,街上泥泞不休,很少人愿意出门。
关东街李家成衣铺这几日生意也跟着惨淡。
年迈的老婆子眼睛不好,可做衣服的手艺没得说,闭着眼也能穿针引线。
“这几日都没卖出几件衣裳。”
李家媳妇应:“等天放晴了,客人也就多了。”
她低头绣花,可成品出来了,却怎么也不满意。粗糙的手指去触花瓣。
“也怪儿媳愚钝。”
“玉姐姐刺绣的手艺才是真好,有灵气,当初向她讨教,这么些年过去却仍旧不及她半分。”
她已经许久没提起这个人了。话从口出,难免恍惚。
李家和虞家住的不远。
可从不往来。
虞父是走镖的,很凶,附近的人都不敢和他打交道。
当初他拉着娇娇弱弱拘谨的胡玉娘回来,惊动了不少人。
她还没跑出去看,虞敬成就寻上门来了。
除了买喜服外,虞敬成还要几身女子换洗的衣物,布鞋,点名要最贵的。
虞家双亲亡故,也没什么长辈亲戚,婚事没有请客大办,可该有的都有。
平素只会提着刀的冷眼男人,甚至挨家挨户送了喜饼,就为了多听几句夫妻恩爱长久的美话
众人都觉得稀罕。
只是……那虞家新妇婚后从不出门,一直躲在家中,菜都是虞敬成去镖局前买的。
也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人传那新妇胆怯,似怕见人。
李婆子上了年纪,除了一双手灵活,有时候说话都会颠三倒四。浑浊的眼眯了眯:“谁?”
“虞家媳妇。”
李婆子想了想:“不记得了。”
李家媳妇:“您之前还说玉姐姐有天分。”
听说一开始连裁衣都不会呢,都是在家里慢慢琢磨的。再后来虞敬成就没在外头买过衣裳。
就在这时,有人进了成衣铺。
姑娘收下撑着的伞,抬步入内。
她生的白净,并无过多配饰,可眉眼娇艳中又透着股乖巧温婉。
李家媳妇哪还顾得上说话,连忙起身:“客人您是要买衣裳吗?铺子里上了些新款式,料子也是极绵软的。”
虞听晚却是直勾勾看着她——头上的簪子。
上次她过来,半点不曾多言,也不曾言明身份。无非是阿娘的事压在她心口,她不敢回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