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飘零的南沙城,微雨乍凉,毫无生气。硝烟滚滚的时代正承载于变革的列车呼啸而来,仿佛嗅到危机的黎公馆早早地熄灭了融入时代强音的力量。这半年来黎公馆笼罩在黎老太爷和大太太病情岌岌可危的氛围里,船行的生意同时变得萧条不堪,这个家里封建遗老们的旧习气和不知节省的旧惯例,将家中银钱挥霍殆尽。哪怕兆海挖空心思要重整家业,也是力不从心,势单力薄。
云庭整日间奔波于黎老太爷和婆婆的床前尽心伺候,整个人熬得都枯瘦下来了,身为丈夫的兆海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母亲的病情在云庭细心调理和服侍下已经大好了,只是老太爷的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他除了每日去船行料理一下萧条的生意,就迫于奔命般照料家中的一切,竭力减轻云庭的负担。
这一日兆海刚送走为老太爷治病的胡大夫,在府门口瞧见老管家秦伯慌乱地从远处跑回来,一股不祥之感袭上兆海的心头。
“秦伯,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这样着急?”兆海扶住秦伯,待他喘匀了气,秦伯说道:“大少爷,出事了,四爷被驻扎在城南的官军给扣了下来,说是要拿三万块来赎!”
“为什么?四叔到底做什么了?”兆海忽感一声炸雷在耳边炸响。
“他们说四爷走私,还有上次大少爷您的事也是四爷搞出来的,这下新仇旧恨都要给咱们算账,说是迟了时间就要将四爷军法从事。”秦伯带着哭腔道。
兆海只觉天旋地转,踉跄一脚,差点摔倒,还是秦伯眼尖一把扶住了兆海。
兆海扶住秦伯,捂着头痛欲裂的额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
好大一会儿,兆海稍作镇静,安排秦伯赶紧召集三爷和五爷去议事厅商议。不得将消息透漏给家里其他人,以免大家慌乱,特别是老太爷在病中更不能走漏消息。
三爷倒是急急火火地来到议事厅,看见兆海一脸沉重地坐在那里。
兆海起身问道:“三叔,您来了。五叔呢?”兆海向他身后望道。
“别提了,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五叔还是不见人影,唉,家中多个男人也多个商榷呀,真是急死人了。”三爷埋怨道。
这时秦伯拿着账房本册快步走进来,兆海打开账册发现家中积蓄亏空的都没有多少进益了,三爷瞧见后唠唠叨叨埋怨兆海理家不当,道:“现下黎家真是成了一个好看的空壳子了!”
“三叔,不行咱们把东庄的田产给变卖了,套些现钱如何?”兆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