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利国家生死以……”
耳边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模糊缥缈,一直到温和的阳光透进眼里,才重新清晰。
他还是一袭素白长袍,从落雨的江南古镇,走进芳草萋萋的城郊,槐树下,他和一温婉女子对面而立。
时间仿佛流水,不知不觉淌过数年,他从少年模样,成长为青年,面上的细碎绒毛褪去,皮肤变得细腻许多。
恰逢槐花盛开的季节,纯白花瓣如雨坠落,簌簌落在两人肩头。
“十五……十五……”女子声音温婉柔和,即便是正常说话,都似是怕惊到他,特意将音调放的较低。
孔毅面庞上流转着细碎光影,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现实里的进度,一会儿眼前又浮现出古镇里,与女童啃着糖葫芦的欢笑模样。
阳光异常晃眼,他神情恍惚的盯着女子,纷繁的心绪逐渐理清。
观想法、梦魇、道家……一切有关现实的记忆都在淡化,新的意识涌进脑海。
现在的时间线,距离和女童相遇,已过去三年之久。
他现在通过府试,已是这边陲小镇里,为数不多的秀才。
饱读诗书子集,他的心境也随之变化,从得过且过,安稳平淡的过一生,变为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孔毅回过神来,他伸手,拈起女子发丝上的槐花,嘴角不自觉掀起淡淡弧度。
女子清澈杏眸里泛起光亮,脸颊微红,但旋即便黯淡下去。
“十五,我一女子,见识浅薄,不知国家与民生,但父亲说了,你家境贫寒,只有此次乡试中了解元,才能来提亲。
孔毅收起游离的思绪,温和笑道:“放心,寒窗苦读三年,这次乡试我必中解元,等从省城回来之后,我就去向你父亲提亲。”
女子眼眸低垂,面带羞涩,她轻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才道:“其实……你不必有压力,我会一直等你的。”
孔毅微怔,年华易老,女子最好的年岁,不过就是这几年,乡试三年一次,她能等几次。
但是这句话,便足以让他温暖。
“静姝,你等我……”他嘴唇翕动,心里有无数话想说,但最后,就只剩这一句。
素白的袍子随风飘起,与粘在上面的槐花,一起淹没在刺眼的阳光里,他踩着柔软的草地,向着远处走去。
……
眼前的城郊光景逐渐褪去,变得模糊不清,耳边踩踏青草的细碎声音,被嘈杂的欢笑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