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打算说什么,正在想什么,他其实都一清二楚。
事实上,陀思觉得自己更需要梳理的是在这短短大半天内发生的一系列经历。
靠近诺罗里河的固辛格监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而远在极北的那所监狱管理极其严格,建造的位置也选在四周皆是冻土的荒原之上。
那里全年气温最高不超过零下五度,化不开的积雪近乎齐腰深,轻松覆盖掉所有能够逃跑的路线,仅有监狱铲出来并始终维护着的雪道才是唯一的出入口。
而他显然没有能和北极熊相媲美的体力,能够保证让他安全的徒步穿过暴风雪,跋涉至监狱的外墙,再以矫捷的身手翻过布有高压电网与狙丨击手的防御网,最后再七进七出地杀穿整座监狱,直至见到自己此行的目标人物。
——这段话大约是在形容热带雨林里的山地大猩猩,但与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采用了消耗最小、也是最容易混进去的办法,伪装成需要服刑的罪犯。
为了防止被《未成年人保护法》横插一脚,陀思特意改大了假丨证丨件上面的年龄。
计划很顺利,他被换上一身囚服,如愿搭乘去往固辛格监狱的便车,顺便宽恕了车上其他罪人的嘲笑与挑衅的行为,只打算让自己安静的到达目的地。
但太阳落山后的此刻,他坐在一间发霉的林间木屋里,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像是长时间进行了超越体力极限的劳动——已经分不清酸痛的具体是哪个部位,陀思只感觉自己全身肌肉都被狠狠的拉伤了。
脑袋也始终传来被锤子敲击般的钝痛感,某种劣质的布条缠在头上,陀思抬手摸了摸,凭手感有点像是……
他少了一截的囚服?难怪腰腹那圈总感觉缺少里衣遮挡,光衤果的皮肤直接贴着这件不合码的军用大衣。
嗯,还有这件军用大衣,他很轻松地辨认出这是主驾驶那位警卫的外套,对方曾经穿着它挥舞警棍,将罪人一个接一个赶上押运车;当他恶声恶气的开口时,还能闻见劣质酒精特有的辛辣气味。
而眼下这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严严实实裹住了全身。
很温暖,也很让他不解。
中途……是出车祸了?陀思能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一路驶来西伯利亚的路上都十分平淡寻常,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
直到他们乘坐的押运车迎面与一辆黑色面包车撞在一起,发生了车祸。
而他正巧在车身翻滚的途中从破碎的窗户处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