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驱散漫长冬夜的严寒。
营地里,这群苦命人以天为被,地为床,蜷缩在一起,呼噜、呓语此起彼伏。
“哈~嘶——”
吕财扯着一块灰扑扑的羊皮毯睡得正香,谁曾想树上的积雪被篝火烘烤融化后,不知怎么滴竟然掉下块雪茬子,糊满脸颊。
一小块刺骨寒意的雪粒滑进领子,冷得他全身都打哆嗦,嘴角也溢出唾沫星子,
“呸呸呸!”
吕财猛地坐起身,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抬头看见头顶那颗树枝,心里骂娘。
他伸手揉搓冻僵的脸颊,刚要继续躺回去睡觉,忽然感觉背脊生寒,像有股阴冷的风吹过来。
吕财打了个激灵,扭头望向四周,却见另一堆篝火前还坐着一道人影。
仔细一瞅,是孟可。
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大的魄力呢!没想到睡觉还要防着一手!
“孟小郎,你还没睡呢?”
‘小郎’这个称呼是贾侍这个喝过几碗墨汁的小子叫开的。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郎者,郎君也!小郎,即年岁较小的郎君。
队伍里大部分人的年岁都比孟可要大,‘孟兄、孟兄’的叫唤总觉得有些不妥,可要是称呼‘孟弟’吧,又有些不太尊重这位‘主事者’。
于是大家便认同了贾侍的这个称呼。
孟可转头过去,叹口气道:“诸位兄弟、家小——小二十号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某肩上担着,又岂能安眠……”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屁股底下垫着的麻衣,无奈笑了笑:“况且露宿荒野,不能没有人守夜。大家白日里都累狠了,我作为‘头领’,这种活儿当仁不让了。”
吕财明显能感觉到,随着孟可这句话说出口,自己身边躺着的几个家伙被褥的起伏程度有了显著变化。
他娘的,合着哥几个都没睡呢?!
就俺老吕是个实在人?
呸,表面兄弟,都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唉~~小二十号人的命,确实沉啊……”
他脸色黑了一圈,装作深有体会地点点头,然后问,“那,孟小郎,咱们后面该咋整?”
孟可看着漆黑一片的天际,缓缓开口:“蛇有蛇窝,鼠有鼠洞。队伍里还有一些老幼妇孺,一直风餐露宿也不是个办法,咱们也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但是包袱里的马肉吃不了多久了……”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