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第二天去了疗养院,照顾阮青荷的护工一看到她,眼中就流露出惊喜。
“你可来了,你妈妈念叨你好久了。”说着帮温烟推开门,对里面的人说:“青荷,你看谁来了?”
房间内的女人正在那儿缠毛线,闻言转身,看到温烟,她的眼睛都亮了。
“烟烟!”
而后,她就往门口跑去,探着头往外看,等看到外面除了护工没有其他人时,她转身看温烟,“他没来吗?”
温烟看到她眼中的光已经被失落覆盖。
四十多岁的人了,仍旧貌美肤白如少女一般,和年轻时的天才舞蹈家没什么区别。
此时柔柔弱弱地看人,没有人能不心疼她。
温烟上前,哄孩子似的拉她的手,“他工作忙,让我来陪你。”
阮青荷不开心地嘟囔,“你答应我的,要带他来看我。”
温烟低头没有与她对视,她是答应过,母亲向来健忘,可两年前的一句话她却记到现在。
只是她再也带不回那个人了。
温烟再抬脸时,眼眶红红的,语气有些委屈,“我没有带他回来,妈妈就不想见我了吗?”
阮青荷就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干净,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看了一会儿,她反手拉住温烟的手,“你要多来陪我。”
温烟没有再轻易许下承诺,她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团毛线问阮青荷,“妈妈在做什么?”
边说她边走过去,走近了才看到毛线下是一条织了三分之一的围巾,深灰色,一看就是给男人织的。
阮青荷不好意思地绞手指,“我想等他来了送给他。”
温烟对她笑,“他一定会很喜欢。”
阮青荷脸颊红红地抿着嘴笑。
这一上午,温烟一直陪着阮青荷,陪她吃饭,散步,看着她织围巾,守着她睡午觉。
她不发病的时候,温柔恬静,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可是午休醒来,她看到床边坐着的温烟时,眼神就像变了一个人,纯真又残忍。
温烟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躲开,阮青荷就朝她扑过来,抓住她的头发,疯了般往她身上打。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的声音尖锐的刺耳,温烟只是熟练地挡着自己的脸不被她弄伤,一动不动地任她打,直到医生冲进来拉开阮青荷,并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安静下来,温烟才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