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四海金阁就是个杀人买凶的平台,是个江湖默认的不法之地,所以这些年进得来的人出不去,出去的人也未必能活。
在丫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萧鱼已经吃完了一碟子云片糕。
「其实,金不悔也不是金不悔吧!」她话一出口,丫鬟拎着食盒的手一松,硕大的食盒「啪」的一声重重掉在地上。萧鱼不以为意地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虾饺,「或者说,死了一个金不悔,明天还有另外一个金不悔,这算什么?」她将虾饺放到刑律俭面前的醋碟里,「铁打的四海金阁,流水的金不悔?」
豆大的汗珠从丫鬟脸上坠落,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虚掩的房门从外面推开,吕绿羽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门口:「萧院首,你说你一大早在这儿为难一个丫鬟干什么?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萧鱼微微蹙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再不去管丫鬟。
丫鬟感激地看向吕绿羽,吕绿羽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不过在经过门边时,吕绿羽突然伸手拽了她的袖摆一下。
「吕公子还有事儿?」丫鬟回头看他。
吕绿羽忽而一笑,抬手抹掉她鬓角渗出的细汗:「回头去跟你们家夫人说一声,既然常在河边走,就要有哪一天会湿了鞋的准备。」说完,轻轻一推,将她送到门外。
丫鬟站在门外,随着风一吹,心底一片沁凉。
屋内,萧鱼已经快速地解决了朝食,正捧着一杯清茶看着自来熟的吕绿羽。
吕绿羽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翠竹长衫,头发凌乱非常,鬓角两道血痕触目惊心,仿佛刚从土匪窝里爬出来一样。他自若地用手拿起一颗小笼包丢进嘴里,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萧鱼,含糊道:「萧院首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还没死。」
萧鱼嫌弃地把小笼包往他面前推了推:「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吕绿羽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股脑喝进去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瘫在圈椅上道:「还能怎么样?有人要杀我呗!吕家虽然势大,但树敌更多,况且……」他忽而一笑,凑近一旁的刑律俭身边,「吕家人口众多,可不像刑家人丁单薄,保不齐家里哪个哥哥弟弟知道我来了四海金阁,就顺手给我使一点绊子,让我有命来没命回。」
萧鱼垂眸抿了一口茶,「那你可真是个小可怜。」
吕绿羽一笑:「是呀,所以还请二位怜惜一下,保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