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小小的安宁并没有得到答案。
她看着梦里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全心全意满是信赖与笑意地注视着景帝。
听到她的问题后,梦中父皇的表情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便闪过了一丝隐忍的痛苦和无奈。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最终在她的追问之下,父皇才开了口。
这便是父皇与她的母后,那位温婉贤淑的女子,定情的故事。
她看到父皇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在追忆什么,悠悠地慨叹了一句,“父皇不好。阿苓的驸马如果要是像父皇一样的话,那阿苓,会很痛苦的。”
那时候的她不懂,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父皇就对她好、宠爱她,实在是没有比父皇更好的男人了。
可以说,自从她懂得驸马的含义,懂得夫婿的含义的时候,父皇就一直是她选择夫婿的标杆。
结果,自然可知。
一声幽幽地叹息声传进了安宁公主的梦里,随后,梦里的场景就像是一场风花雪月,很快就全都消散了。
安宁公主醒过来的时候,心底还有着不可忽视的怅然。
梦中的那段往事,她已经许久都没有梦到过了。
那段天真快乐的时光,真的就如梦一般,做过了便再也找寻不到痕迹。
现在的她,已经明白了父皇当年的那种复杂到底是什么。可是,就算她看得明白却也无济于事了。
就像是父皇未讲完的那个故事的结局,注定成为了一个秘而不宣却全都心知肚明的悲剧。
她的心中不想介怀也不愿介怀。
不过景帝已死,人已不在。或许十余年、二十余年甚至百余年她都不在人世之后,这一切就会全都埋葬在这漫长悠远的时光长流之中。
安宁公主的身边,传来了一阵很轻微的鼾声。
她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一下,很快就将这种不适宜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她看了一眼似乎是因为照顾她许久而乏累地睡着了的阿瞒,神色莫名,伸出手指在阿瞒那又恢复乖顺的眉眼上描摹了一遍,随后便轻声起身,半点都没有吵醒阿瞒。
在外面守着的春桃听见殿门的响动,便连忙起身向安宁公主行礼。
安宁公主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门外,随后便将身后的殿门阖上。
春桃颔首,便连忙取了一件外披,给安宁公主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