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便出了这玉堂殿。
当下已是深夜。
可也许是这宫中早已被深雪覆盖了的缘故,竟显得比白昼还要亮堂。
明明都是同样的白色,可是安宁公主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飘荡在夜里的白帆,孤独、寂寥、脆弱、感伤。
它们在宫灯的映射之下,在安宁公主的脸上投射出了一道道阴影,使得安宁公主的脸色晦暗不明。
跟在安宁公主身后的春桃从小宫女手里接过了药碗,恭敬地递给了安宁公主,
“殿下,您该喝药了。”
安宁公主拿起了药碗,一口饮尽,看着已经着素的下人跑来跑去地忙碌,面无表情地询问道:“典丧官可已确认?”
春桃接过药碗,递给小宫女让她拿走之后,便微微躬身,答道:“回殿下的话,新帝在和太宰和太傅大人商定后,定了祠部尚书郭大人为典丧官。”
安宁公主听后点点头,对郭大人任典丧官一职表示了赞同,
“郭大人任祠部尚书多年,对宫中大小祭祀礼仪典籍甚为熟知,由他做这典丧官,再合适不过。除了典丧官一事,其余安排可都落下了?”
春桃答道:“丧钟已鸣,城内商户百姓均已替换了红皮灯笼,门口也都挂上了白帆,全都着素衣自发地跪在自家门前,为太上皇守夜送行;祭拜、哭丧、入殓以及入陵时间都已经定下,皇陵那边的后妃,已经都去了。
新帝虽已即位,但由于还未过祭天祭祖,太宰、太傅以及典丧官大人一致决定,按照原有规矩,让新帝在太上皇灵柩前祭拜之后,拜天拜祖,正式为帝。
典丧期间的宫内守卫以及城中维稳之事,也都在太尉、大司马以及虎贲中郎将三位的商议之中定了下来。
而至于秦王、辛王谋反一事以及安康公主灵前失仪一事,也都暂且搁置,等典丧之后,再做决判。”
安宁公主静静地听着,全程未发一言。等春桃说完了之后,安宁公主才轻笑一声,像是解脱又像是自嘲般地说道:“他们做得如此这般好,倒真是让本宫有些欣慰。”
春桃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安宁公主的脸色,试探性地说道:“恕奴婢逾矩,殿下您应该趁此机会休息一阵。眼下之景,着实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况且您这次晕倒,便是太过劳累了。”
安宁公主看着远处渐渐朝这边走来,愈来愈清晰地中常侍的身影,轻笑一声对春桃说道:“在权力斗争的这场漩涡之中,没有谁能独善其身,自由随心。身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