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遭宋江劫掠,接着又被官兵盘剥,到处是无家可归之人,就连城中富户也破产者多。
“你们回乡去看看吧。”朱铭叮嘱道。
李宝也有些担忧,说道:“俺先回乡一趟,若是家中无事,便赶去京城追随相公。”
张镗说道:“李兄弟帮俺去张家看看。”
“好!”李宝拱手下船,带着小舅子离开。
其实,张家和李家都没啥事儿。
宋江总是沿河行军,绝不会离开河流太远。一旦情况不妙,立即坐船跑路,为了往船上塞人,抢来的财货都可以扔掉。
方腊再怎么缺少战略规划,也有自己的起义纲领,而且还建立了官僚体系。
而宋江就是一群流寇,抢到哪儿算哪儿。
官船离开山东地界,入眼满目疮痍,京畿地区的一些土地,居然也开始抛荒长草了。
李彦谁也没惊动,悄然把朱铭送到大理寺下狱。
住的是单间,虽然发霉发臭,但没有被虐待,甚至牢狱伙食还不错。
一连住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人来提审。
直至第九天,狱卒终于请朱铭去接受审问。
大理寺卿李伯宗亲自出马,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见面就朝朱铭拱手:“请坐!”
“此事于制不合。”大理寺少卿聂宇说道。
聂宇是郑居中的人,他跟朱铭没啥仇恨,纯粹就是走流程,不让朱铭坐着受审。
这位老兄,家在河北大名府,靖康年间不知所踪,几个兄弟也来不及跑路。面对贼寇、官兵、金兵的轮番洗劫,聂家虽然东躲西藏保住性命,但多年积累的家产被抢劫一空。
李伯宗则是蔡卞的门生。
蔡卞、蔡京二人虽为兄弟,但政见不合。
李伯宗靠着蔡卞的关系,累升至大理寺卿,并未受到蔡京打压,但也没受到蔡京照顾。
李伯宗说道:“朱铭只是被罢职,京官之身仍在,不必过多强迫。”
聂宇不再反对,他提醒一声即可,出了啥问题可以推给李伯宗。
“多谢,”朱铭说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李伯宗自报姓名,又提及蔡卞,朱铭立即明白此人的路数。
聂宇也说到郑居中,还向朱铭眨眼睛。
李伯宗开始正式审问:“《治安疏》是何人指使?”
朱铭回答:“劝谏君上,斥责奸臣,乃人臣本分,何须有谁来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