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欺欺人。随后,新线索出来,明知或许还有真凶,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九公子这般,给自己铺好死路。我不像他人,不会将报仇当作此生唯一活愿,以至于其他什么都不顾了。万事有轮,或早或晚,总会转到我手里。还请九公子连这条一道学去,今后多珍惜自己的小命,从容活久,比大仇人寿命长个几十年。如此一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把仇报了。”
王泮林笑不动,“小山你真……”
节南故作凶状,黛眉倒竖,“我真如何?我就不明白了,九公子今日究竟作何是想。怎么看那个马成均都不是九公子的对手,乌明也让你借刀干掉了,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竟打算和马成均同归于尽……”
“并非同归于尽。”王泮林说着又笑,“我本打算等书童点燃烟火,看看马成均的表情而已。”
节南大不以为然,“马成均的表情懊悔也罢,觉悟也罢,再难能可贵,却比九公子的命贱。成翔府那会儿,九公子不管我死活,我以为九公子天性冷血,待谁都一样,结果还是会偏心,岂不叫我心生怨念,要向九公子实施报复么?”
王泮林止不住笑,“我以为你报复过了。”
“那一脚踹?”节南撇撇嘴,刁眼俏皮,“在九公子看来伤自尊,在我看来只解气未解恨,远远不够。”
“因为这张王希孟的脸,所以小山姑娘下不了手?”
王泮林露出一种表情,节南觉得那叫欠揍的表情,正要出手拍他。
“既然受伤了,就消停吧,你我又非初识,到如今还要事事算得一清二楚,说过笑过便罢了。横竖人算不如天算,你不肯听话和吉平一起走,我就只能亲力亲为带你跳水,所以都活得好好的。”王泮林说着话,自顾自走过竹桥,上了水亭,回身冲呆立桥头的节南背手一立,“换过衣裳再走。上回去云茶岛,你换了我家小厮的统服,原本那套衣裙洗净了,一直收在楼里。”
节南哑然,本想反驳王泮林,什么叫事事不用算清楚,但听他后半段,真是没法算清楚的无力感。不过也亏了这种无力感,换好干衣物后,她难得记性没丢,问王泮林上哪儿找吉平要耳环。
王泮林一本正经说道,“吉平平时多在雕衔庄的武馆内,若你急需,我可派人知会,让他跑一趟赵府。”
节南心想一只耳环有什么急需的,就道不必让吉平专门送回,下次见面时再还她就是。
王泮林只说好。
节南跨出小楼,王泮林也跨出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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