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让馅饼砸得有点晕,看到花园里病殃殃的崔玉真一见自己就眼睛红,节南立刻醍醐灌顶,心想这姑娘肯定要找她麻烦了。
果然,崔玉真对萝江她们说道,“今日天气好,各位妹妹不用陪我干坐着,不是说要到山里看狐狸去么?桑六娘会陪我说话,你们快去吧。”又对一旁玩掷筒的林温嘱咐,“还请温二爷多照看着些姑娘们。”
林温应得干脆,笑着起身,“姑娘们哪里是来探病,这么呱噪,玉真姑娘的耳朵也要病了,走走,咱们还是去找狐狸吵去。”
萝江也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又豁然开朗,左右拉一个姑娘,领头就走。经过节南身边时,对她眨眨眼努努嘴,大有猜到些什么的通透。
节南撇笑,淡淡点头,侧目送人出了园子,才走到崔玉真身旁坐下。风和日丽,崔玉真半躺在竹榻,腿上盖着薄锦,脸仍白得没有血色,给节南秋风萧索之意。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着,静看园中一角瓜地,还有藤上串串葡萄,就仿佛崔玉真走到哪里,都在崔相夫人的羽翼之下。
“六娘,请你说实话,孟元真不在了么?”崔玉真却不懂节南沉默是希望她沉默,她沉默不了,心如刀绞,身处地狱。
节南没有马上回答。
“五哥说你亲眼所见,所以你才对我说他来不了了,是与不是?”崔玉真连问。
节南心想,怎能指望崔衍知保守秘密,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假姨子。
“你与他真是到齐贺山取泉水,偶遇从香洲逃来的匠人们,与他们起了冲突,不小心从悬崖跌落?”崔玉真的面色急红,更显三分病入膏肓。
节南暗道冤枉崔衍知,这人没把兔帮说出来,却重拾被他拆穿的她的谎言,将事情大大简略化了。
“是。”这样她也好回应。
只不过两个字,崔玉真一下子恨竖黛眉,目光在节南脸上打转,生怕其中有阴谋算计,“你亲眼所见?”
“是。”节南神情平宁。
崔玉真吸进一口长气,屏住了,死死咬住唇,在节南几乎要提醒她呼气的时候,从唇缝里吐出了气,接着几次急促呼吸,眼中又挣出泪来。
女人是水做的,就算面容枯槁,皮肤干裂,三魂七魄都抽没了,还能流泪。
崔玉真问,“悬崖多高?”
“百丈不……”节南没说完。
崔玉真打断,连珠炮似得,说得又快又忿,“下面是水,掉下去未必会没命,为何你说他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