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两盘,门房却突然说吴重登门来致歉了。
沈宓蓦地皱了眉:“就说我不在。”
他落了颗黑子在沈雁那片白子中间。清风斜阳下,方才还存在于他眼角眉梢的慈爱与闲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一抹漠然。
吴重来赔礼?他来赔礼岂不是刘氏不管怎么兜都兜不住了么?!沈雁闻言却乐坏了,虽然吴重不来她也有她的法子操控事情发展,可是又哪有他主动上门这么样光滑无痕?如今吴重上门赔罪,真是正中她下怀!且不管他为什么会上门,总之刘氏还想逃么?
她忍着怒放的心花,观了下局,拈子道:“人家来赔小心,父亲为什么不见他?”
沈宓扬了下唇,挥开袍袖,端起茶碗道:“你父亲我,也不是时时都那么宽容大度的。”
沈雁呛了口。沈宓平素看起来脾性好得很,在华氏面前什么规矩都能不顾,可若动了真格,却也称得上鬼见愁。
她咳嗽了声,落了子,说道:“我听说昨儿吴重把三婶娘家给砸了。”
沈宓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抬了抬头,“什么缘故?”
沈雁两肘伏在桌上,声音压低着,八卦兮兮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不过我听说,后来还是太太出马请了安宁侯夫人出面才把刘家保了下来。三婶昨儿跟刘普的夫人打了起来,回府之后,太太就让她在祠堂里跪了五个时辰之久。
“听说三婶回房时还是人搀回去的。三婶好歹那天夜里还给父亲去北城营周旋来着,也不知道她被罚会不会跟这事有关?父亲素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真的不想见见这个吴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雁也没有料到吴重竟会上门赔礼,应该说她压根就没打算过去动他。毕竟以她的实力,现如今想动个身负官职的外人还是有些异想天开。
可是这怎么也不像五城营的行事风格。他不来赔礼沈宓又能拿他如何呢?而她更不相信是那三千两假银票使他觉得冲撞了沈家,——既是安宁侯让他拿着三万两银票来道歉,莫非是这安宁侯借机在向沈家示好?
因此,先前沈夫人给她的异样感觉又加深了一层,为什么安宁侯会如此在乎沈家,先是安宁侯夫人不说二话去替刘家解了围,而后又命令吴重前来跟沈宓赔罪?作为皇后的娘家,即使太子被废,皇后也并没有因此彻底失势,安宁侯本不必再巴巴地遣吴重前来。
这么看来。皇后党已经在开始打算争取沈家的力量了么?
沈雁怀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