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好歹缓和了面色。
但沉吟半刻,他又还是说道:“我总觉得这番回来,家里气氛变得十分别扭了。稷儿对他母亲语含抱怨,倒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母亲在他袭爵的事上偏心了些,但耘儿却好没理由,那可是他的亲生母——”
说到这里他戛然止了话头,内书房虽然是府里的禁地,但他总是习惯地在这话题上多加小心。
骆威听到这话也凝了凝眉,走上前道:“有句话小的一直未曾敢问国公爷,原先拖了这么多年没让世子爷袭爵,是因为他的身份,为免他锋芒太露招致祸事伤及于他。如今事以至此,并不可能再更改人选,那么对于耘哥儿,国公爷有何打算?”
他看着韩稷和韩耘长大,兄弟俩都是极好的,他并不曾格外偏颇哪一个。
魏国公撑膝起身,走到书案后坐下,轻抚着桌上的并蒂金莲,说道:“还记得素君给我的那枚火凤令么?”
骆威目光微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火凤令本是属于稷儿的,而这爵位乃是属于耘儿的,如今爵位让稷儿袭了去,那么,将来把火凤令给了耘儿也很公平。”
魏国公温柔地抚摸着金莲的花尖,语气也像是从云端传过来一样缥缈柔和,“我从来没有把稷儿当成是别人的孩子,他是我韩家的大少爷,那就是我的嫡长子。耘儿并不像他大哥那样壮志凌云,也许将火凤令传给他,让他快快乐光的过一辈子,才叫做真正的没亏待他。”
骆威听完,目光也跟着变柔和了,他微微含笑道:“耘二爷的洒脱,才像极了当年的国公爷您。”
魏国公苦笑了下,双手捂脸深呼吸一口,放下来,“我只愿他们俩都能够快乐幸福,不似我一般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
骆威略有不忍:“爷言重了。”
韩稷到了正院外,正碰上飞奔而出的韩耘,遂伸出两手稳稳捞住他:“这么着急忙火地,上哪儿去?”
韩耘从他手上刺溜挣扎出来,说道:“我想买纸鸢,可是手上又没钱,父亲又不肯给我,我去找老太太要。”说罢又牛皮糖似的粘上去,摇他的胳膊道:“大哥来的正好,要不你给我买。我要买个你那么高那么大的,把王俅的给比下去!”
韩稷敲他的爆栗:“王俅比你还小,你成天跟他争高低,你有意思吗?”
韩耘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韩稷无奈,从荷包里掏出一两多碎银给他:“足够你买四五架了!”
韩耘喜出望外,想起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