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仁觉得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居然听到了妻子的啜泣声。
他不想打破这个幻觉,居然还顺着声音四处寻找。
忽然,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脑子清醒些。随即再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阿琳~”
徐善仁猛地向前扑去,却被刽子手牢牢的按住。
“二爷,二爷。你放心,我、我和贵姐儿都很好。我、我会好好把贵姐儿养大的!”
顾琳早已哭得不能自已,身边的丫鬟抱着个襁褓,襁褓里的小女娃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徐善仁终于知道了心碎的感觉,出事后他从未抱怨过父亲和大哥,但此刻,他却深恨不已——没有与胆量、野心相匹配的智慧,就不要图谋什么‘大业’。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会连累无辜!
他有许多话想跟妻女说,可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最后。所有的语言都化作无声的行动,他跪了下来,朝着顾琳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顾琳捂着嘴。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夫妻近四年了,他们从未红过脸,哪怕自己生了双生花,婆母诸多抱怨,丈夫却从没有怪过她。反而十分疼爱女儿。
她经常耍大小姐脾气,丈夫全都包容了下来,对她百般怜爱。
为了她的虚荣,丈夫明明是个闲适洒脱的性子,却硬生生转入仕途,努力学习他原本最讨厌的仕途经济。
……这么好的丈夫,这么恩爱的夫妻,如今却要天人两别,她如何能忍得?
“二爷,你就放心的走吧,我、我一定好好的,再也不闹脾气了,再也不跟堂妹置气了。二爷~~”
泪眼婆娑中,顾琳恍惚看到刽子手挥舞大刀,接着她的二爷便轰然倒下。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向后厥了过去。
二月初七,内侍总管赵断鸿亲自前往诏狱。
圣人看在安亲王,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安郡王了。圣人看在安郡王的面子上,同时为了萧氏宗族的颜面,没有把萧煊父子几个拉到菜市口砍头,而是命人送去了鸩酒、匕首和白绫。
诏狱中,萧煊早已被吓破了胆,眼见赵断鸿端着托盘进来,赶忙躲到了角落里,双手抱着头,像只鹌鹑般瑟瑟发抖。
赵断鸿眼里闪过一抹鄙夷,就这样一个没胆子、没脑子的孬货,居然还敢造反?
瞧他一副窝囊的样子,真是给老王爷和长公主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