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常羊山上,便建有炎帝陵。
廉希宪至凤翔府,第一桩事并非部署防务,而是到了炎帝陵祭祀。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句话李瑕尚不理解,廉希宪却太明白祭祀对民心的安定作用。
如今陇西形势只有陕西行省的官员、将领明白,平常人皆未听闻。临桃一战的结果也才传开不久,关中士民尚在庆贺新王朝的大胜。
再加上这一场祭祀,廉希宪让人们看到的是正统朝廷的大义名份,还有对往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期待。
人必须有期待。
总而言之,若宋军敢犯境,便是贼寇,人人得而诛之。
廉希宪任京兆宣抚使已有六年,一直关心民间疾苦,政绩显着,又经历了阿蓝答儿之钩考,关中民心确实在他。
祭祀结束之后,廉希宪与刘家父子从山顶望向关中。
“刘公为何心事重重?”
“若要调兵往陇西,只怕……”
“来不及了。”廉希宪道:“得认清形势,如今……攻守之势易也。”
刘黑马一愣。
他心底,还带着以往习惯的看法,认为李瑕实力不强。
廉希宪摸着他留得很漂亮的长络胡须,语气平静,又道:“若我是李瑕,此时已取巩昌,并控制了临桃兵马,先取街亭隘口、再取秦州,控住要道。”
刘元振与刘元礼对视一眼。
“廉公何以见得?”
“我是说,倘若由我来做,此时已做到这一步。”廉希宪反问道:“你们以为,他比我如何?”
刘元振不好回答,低头顺着廉希宪的思路反推过去。
“要做到这么快……他先擒了汪家?”
“不错,先擒汪家,局势可定。宋军看似被堵在秦州,不过是李瑕给的障眼法。他每每能切中关键要害,留假象,由你去猜。你既然已南辕北辙了,如何能猜中?”
刘元振深有所悟,行了一礼,只觉茅塞顿开。
刘黑马道:“廉公此来,希望我出兵收复陇西?”
廉希宪没有马上回答,喃喃道:“最坏的局面是……秦州已失守了。”
“为何?”
廉希宪看向刘元礼,问道:“仲民,若是你领兵在外,得知家乡已被敌人攻下,一家老小已被拿下。你会如何?”
“我……”
“再说士气、兵力……罢了,不必说了。”
刘元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