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焕澹澹一笑,道:“照你这般说,李瑕也不必北伐了,取中原易,但守中原则难,兵戎之资花费无穷,他何处筹集?”
“那不一样。”王荛大笑道:“我们这次北伐,至少要驱蒙元于塞北,故而陛下直逼燕京,不去争东面城池。你可知道,我本要往山东说服严忠济,说不去就不去了。只等灭了忽必烈,山东自然归附,何必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不像你们,还贪图南阳空城。这般说吧,北面三十余城,元军撤出时已搜掠一空,你哪怕每城仅驻兵一千,也需三万余兵马,到时城池修缮、粮草配运,又要多少人力物力?你还想打孟津渡吧?陛下早有预料,你打得了吗?”
“想劝我不要出兵?”吕文焕道:“待你们驱蒙元于塞北了,难道不会调头南掠?”
“当然会啊!”
“你既不打算放过我,却要我今日放过你?”
王荛又笑,显得与吕文焕很亲近,甚至还想伸手去拍他的肩,但被他的眼神威慑住了,只好作罢。
抬起的手放下,之后又放在了大嘴上,做出一个很神秘的动作。
“那不一样。”王荛轻声笑道:“你是你,赵宋是赵宋。我们不放过赵宋,未必不会放过你。”
吕文焕微微眯了眯眼,伸手按在刀柄上,像是动了杀意。
王荛却不惧,语气愈发诚恳起来。
“以吕家如今在赵宋的地位,俨然一方藩镇,吕帅今日想再收复南阳诸城、甚至击败我王师?是还想立下赫赫战功吗?到时功高盖主,可就不好了。”
“你想离间我与朝廷?”
“劝吕帅几句立身之道而已,如今我王师众志成城恢复中原,吕帅若出兵北上援助外虏,既惹得我大唐将士记恨,又引得宋廷猜忌,往后何去何从?看看北面那些聪明的世侯之家是如何做的,天下形势还未明朗,吕帅只需静观其变,上可保荆湖百姓不遭战祸,下可保吕家全族不被牵连,何必多做多错,反受其咎啊?!”
“够了!”
“吕帅三思,万一你受临安小人蒙蔽,勾结外虏,坏汉家恢复大业,往后王师南征,不仅吕氏族灭,还要遗臭万年,不可不慎之又慎呐!”
“够了!你当我吕文焕是何样人?是轻易能被劝降的吗?!”
吕文焕忽然大喝一声,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胸膛,道:“我少服戎行,驰驱于西北,屏障于东南,报国尽忠,置生死于度外,保的是大宋社稷!我是大宋的忠臣!”
王荛深深看了吕文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