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便笑道:“他心诚我便一定要收他为徒?自古以来,你见过几人只凭心诚便能拜绝世高手为师的?绝世高手的徒弟,是那样轻易能当上的么?”
这其实是开玩笑,不过是因为这一天奔波太过,白果受到冲击大,江慧嘉又何尝不觉疲乏?因此说些玩笑话,放松放松身心。
可白果竟然十分当真,她陡然在车厢里坐直了身体,又紧张又自惭地道:“娘子连林大夫都不收,如我这般,自然更加不收了……”
话一出口,又仿佛察觉不妥,连忙一掩嘴,慌道:“不是!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没有什么?”江慧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没有想拜我为师?”
这话说起来就有些不对了。
被她这样一说,倒好似是白果看不上她,不愿拜她为师一般。
当然实际上江慧嘉和白果都知道,白果的意思是怕自己不够资格做江慧嘉的徒弟,所以才有这样的言语。
白果更慌了,她本来生得粗憨,当初在牙行里,即便是在一群等待被卖身的丫头中,也是十分不讨人喜欢的一个。
后来江慧嘉相中她,买了她回家,旁的活计倒不要她做多少,反而带她配制各种美容珍方,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展现秘方内容。如今又常带着她出门行医,甚至教导她一些基本医理。
这对白果而言,无疑已经是天大恩惠。
她又岂能再生妄想?
时人对于各种秘法技艺,往往是敝帚自珍的。
哪怕是市井间最低等的木匠铁匠呢,都习惯要藏几手“独门绝技”,不肯轻易示人,又何况是江慧嘉这样绝妙的医术?
她不肯轻易收徒弟,那简直是太正常了!
白果急道:“娘子医术那般了得,简直……简直是神仙一般!”
她憋了半天,一时脑中空空,也想不到什么精妙的形容词,最后竟用了“神仙”这样一个词。
江慧嘉看她这样急,倒有点不好意思再逗她了。
正要安抚她,又听白果急慌慌道:“我、我……奴婢这样的人,哪里配学娘子的医术?奴婢胡言乱语,求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一着急,在车厢里微微躬身,竟作势要起来,仿佛是要下跪。
江慧嘉拦住她,叹道:“白果,车里头晃得很,你若是乱动摔倒了,是要我来扶你吗?”
白果忙往里坐了坐,不敢再做要起身下跪的动作。
江慧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