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朦朦胧胧的,江慧嘉只觉得头昏脑涨很是没睡好的时候,就听到松风从外头传来一道惊人的消息。
“昨夜里考场中死人了!”
江慧嘉慌忙披衣起来,倒踩着鞋子就拉开门问院子里的松风:“哪个号舍,什么人?”
倒没怀疑过会是宋熠出事。
对江慧嘉而言,就算再担心宋熠的身体,可是那样的可能也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只是开考才一天,夜里就死人了,难免还是让听者觉得心惊。
松风刚从外头跑回来,气还没喘匀呢,忙道:“地字号舍,死者说是河东路的老考生,今年五十有八,三十几岁上头中的举,如今会试考了足有五回,昨夜却是没撑住……”
说到这里,声音就略略一轻,语气中带了些低落。
江慧嘉听后默然了片刻。
自来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岂不知科考场上也是死人不见血。
多少读书人点灯熬油,半辈子寒窗也未必能学出个成绩来。便是学了满肚子学问,可是要在一重又一重的科举选拔中层层往上,脱颖而出,其难度之大,寻常人知晓了,只怕还要炸上好几层头皮。
然而有一点又是不可否认的,这世上总有那样一种天才,旁人付出十二分努力得到一两分回报,他若付出十二分努力,说不得却能得到二十四分。
江慧嘉庆幸宋熠是这样一个天才,有灵气的人读书至少总比笨蛋读书要容易许多。但江慧嘉也不敢肯定宋熠这回就一定可以成功通过会试,毕竟考试是一回事,阅卷又是另一回事。
但愿不要大意失荆州,让宋熠往后再受一回折腾。
心中转了念头,江慧嘉之前满腹的紧张担忧到这个时候反倒自然消散了许多。
她去小厅里坐了,转问起松风其它事情。
“宅子和铺子打探得怎样了?”
这一问住宅,二问商铺,也是应有之意。
江慧嘉当初从宝庆府出来,从谈元娘那里就足足拿到了五千多两的分红,这笔钱很是丰厚,来到京城后虽然有些花销,但由于房子是租的,所以实际上花销也并不大。
这回医治太子立了大功,皇帝又足足赏了她黄金千两,白银五千。
依照此时的金银价值来算,这真的是很大一笔钱了。
多少落魄的勋贵之家,说不定都没有这样的家底。
皇帝先前说要赏江慧嘉爵位虽然是逗着她玩,可在金银上他却真没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