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睿儿可是你亲弟弟!”
“你怎么敢?”
若是能让一个女子冲过来,那些拿着旁人三倍月钱的婆子,也就不用留在府里了。
因此江姨娘虽然面目狰狞,恨之欲其死,却始终被拦在五步之外,难以再进寸步,只余长长的指甲悬在半空中,却沾不着女儿一下。
这场面实在难看。
尤其是在每月才回府两次的嫡妻面前。
邵仲安偷偷看了一眼丹阳长公主,心中恼怒难平,只觉得脸面尽失,他舍不得为难宠妾与唯一的儿子,便将矛头对准了邵佑嫣。
“放肆!”
“妄你平日装作恭顺和静的样子,原来《女戒》、《女德》全读到了狗肚子里,简直蛇蝎心肠,竟能对弟弟下此毒手!”
“男尊女卑,你眼里还有没有睿儿这个弟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暴跳如雷,言辞如刀,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亲生女儿,而是杀父夺妻,不共戴天的仇人。
令下人战战兢兢之余,同样也是疑惑不解。
然而。
除了江姨娘母子小人得志,邵芷珊不明所以外,其余三人,皆是眼露不屑,心照不宣,邵仲安哪儿是骂女儿,分明是发泄自己的无能!
邵国公府阴盛阳衰,在外界早有传闻。
老夫人青年丧父,中年丧子,然而手段刚强,当机立断令庶子继承国公府,被封诰命,硬生生将后宅打造得坚如铁桶,密不透风。
丹阳长公主更是光艳逼人,深受帝宠,在出嫁当天,红妆十里,嫁妆百担,还给夫婿带来了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的官位。
邵佑嫣掌纹为凤,天下无双,百日宴被皇上御赐凤冠,之后更是不负众望,名动京城,若无意外,及笄之后,便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有母如此,有妻如此,有女如此。
普通人求之不得的气运,全都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自然惹得无数人艳羡嫉妒,鸡蛋里挑骨头,从中多加挑拨。
偏偏邵仲安德不配位,才不配位,被说得心虚冷气,苦闷不堪,一股子邪火,没勇气向母亲、嫡妻抱怨出口,便对准女儿,一顿噼里啪啦,指桑骂槐。
男尊女卑。
是他唯一能居高临下,压别人一头的东西。
邵佑嫣知他心中所想,也因此,对这个只会扯后腿的父亲,全无前世的尊敬依赖,眼中闪过冷意,语气却义正言辞,满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