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有狱卒提着一个大桶,给每人盛了一碗饭。这饭一看就是义军吃剩的剩饭。但是犯人们没有任何怨言,都狼吞虎咽的吃了。
毕竟他们吃惯了酒肉,现在突然改成豆子煮菜叶,根本不消化,每天不到饭点就饿了。
县丞风卷残云一般将饭吃光了,然后问狱卒:“宋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等啊?一直关在牢房之中,岂不是浪费军粮?”
狱卒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好心。我明日替你禀告将军,便说你愿意一死,节省粮草。”
那县丞吓得脸都白了,哭号着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啊。我只想服劳役,为义军出力,好为自己赎罪。”
那小卒已经快走出牢门了,这时候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知道了,宋将军已然在研究了,过得三五日,自然会给你们派差事。”
县丞长舒了一口气,满足的坐了下来。
只要有差事,便说明这条命已经保住了。听闻宋家军最讲规矩,按照罪名轻重定刑罚,需要劳役数年至数月不等。
普通的黔首,自然是修城墙,在军屯种地这种苦差事。而他县丞不一样啊,县丞认识字。
在这个年代,认识字的人,尤如凤毛麟角一般,如论放在哪,都是急缺的人才。
县丞可以想象得到,宋鲲会给自己官复原职的,让自己负责县中的大小事务,因为除了他,宋鲲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于是他弹了弹身上的土灰,正襟危坐起来。脸上虽然憔悴肮脏,但是神采奕奕,又恢复了淮阴县二把手的风度。
县丞的变化,完全被对面的冯寄看的清清楚楚。他冷笑了一声,心想:“看他的神态,是想投靠宋鲲。呵呵,真是白日做梦。这些人首鼠两端,满心算计,看来没有找他合作是对的。”
在这里,最了解宋鲲的,非冯寄莫属。他心中清楚,宋鲲不是那种罚酒三杯,然后不计前嫌的人。县丞犯的事很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过他?
旁边的乌角捅了捅冯寄,低声说道:“我方才想到一事。”
冯寄问道:“何时?”
乌角说:“我听牢中狱卒交谈,那位王举,昔日也曾经三番五次,谋害宋鲲,现在不照样是宋鲲的左膀右臂?若我等投之以诚,宋鲲未必不接纳。”
冯寄冷冷的问:“你打算如何投之以诚?”
乌角连忙说道:“你母亲如今在宋鲲身边。为我二人说和两句,还不是轻而易举?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枕边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