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打听过,初闻兵败之时,老李可是在两仪殿骂了街,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并不比当初闻听浅水原兵败时的态度好多少。
所以此时便是与皇帝亲密如裴寂,也有些摸不准老李的态度了。
便在这时,随着他的脚步转过左宿卫班房,横穿承天门前御道之时,沉闷的响动之声从前方传来,长乐门已是随之开启。
张半月的身影从渐开的门后闪出,老远便对着这边拱手执礼,引得右春坊外来不及撤走的吃瓜群众一阵大哗。
皇帝不但立刻要接见这货,竟还派了张大班亲自来接?
这特么是对一个罪臣该有的态度?很多功臣都没这待遇好吧?
“哼!”
斜对过的屋檐下,当场就有几个门下省的郎官挂不住脸,拂袖而走。其余注意到这一幕的官员虽未表露出什么,但脸色也大都不好看。
日前皇帝下旨褫夺裴寂职权后,而今乃是内史令萧瑀代行尚书仆射事。可观眼下皇帝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难不成这丧权辱国的败军之将,竟还能复起不成?
于是乎,不但是门下省,而后连内史省的官员也都耷拉下脸来,盯着裴寂的背影心下骂街。
而此时,后者已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我负陛下,陛下不负我”,大抵便是他的感受。
他可能是忘了老李当初说完“朕负善相,善相不负朕”后,狂吃了三碗米饭时的情形了。
当然,也可能他自己清楚他在李渊心中是个怎样的定位,所以才摆出这副姿态来。既是给皇帝一个台阶,同样也是给自己一个。
可别小瞧这种事,毕竟古往今来,能从皇帝身上找台阶下的人,并不多。
其实老李开始也是生气的,甚至都有拒绝召见,直接诏令大理寺将他下狱论罪的打算。只是不等拟诏,一封来自五原的奏表就让他又改变了主意。
大抵是担心皇帝这一次的棒子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又或者是因为距离的近,打听到了什么,兵败之初引残军退守五原的韦云起上书,举告裴寂此番归唐举止异常,不入庆州,反而绕路走了延州敌境,还传书令留守庆州的家奴携搜刮的金银汇合,恐有不臣之心,希望李渊能下旨彻查。
这种事到底有没有,或要等李建成那边的调查结果,但就老李本人而言,待看到这份奏表内容之时,心下对裴寂的不满反倒是消了。
谁会去和一个废物计较过失呢?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