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发泄他的愤怒。
“这狗崽子到底是谁?”张四维咬牙切齿的样子少见,王崇古颇有兴趣的看着外甥面目狰狞的样子。张四维又转了几圈,见王崇古老神在在的端坐,不由得愣了一下,努力平稳气场,到王崇古对面坐下了。
王崇古摇头道:“还真是想不到。肯定不是潘晟之流——他们不会用此小道。”
张四维又愣了愣,他看到皇帝给的告状信副本的时候,直接就往政斗上去想,潘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但王崇古第一个就否定他,让他的大脑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是啊,政斗光在报纸上揭露是没有用的,总要有弹劾配合才行。现如今朝堂上风平浪静,潘晟等并未因张四维登顶而流露出要掰手腕的意思,他在政事堂对此感受的非常清楚。
“那做这事的意欲何为?”
王崇古微阖双目,突然转了话题说道:“吾欲乞骸骨了。”张四维吃了一惊道:“舅父何出此言?我在政事堂,你在枢密院,正好——”说道此处,猛地住了口。
王崇古低低笑了一声,叹道:“你明白了?”
张四维沉默不语。王崇古先安慰他道:“为政者,不敢正大光明,只行诡谲之事,不管那封信盖上多少手指印,都是落了下乘,不仅撼动不了你的地位,反倒是露出了马脚。”
“如今这人脏水一泼,恰好是个机会。王诠那里,此前与蒙古也有些不清不楚,如今若用一个毫发无损的污蔑,添一层甲胄也不错。我再退下来,你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
张四维沉默了一会儿,方哑声道:“舅父告老,吾如失一臂。”
王崇古闻言哂笑道:“若吾恋栈不去,我们失去的恐不止一个枢密副使之位。”
张四维不服道:“楚党势大时,朝廷上下无不以中兴王马首是瞻,那时候他就不招忌讳了?”
王崇古听了,笑问道:“你有张江陵的圣眷?”张四维为之哑然。
王崇古接着道:“皇上与中兴郡王乃君臣中的异数!文公其人,毅然有独任之志,威柄之操,几于震主,非但无戮辱随之,且哀荣之盛,远迈前代。其圣眷国朝二百年来未之有也!”
“你我之辈,能得此乎?”
张四维不答。王崇古翻了翻眼睛道:“吾如今腿疾日重,冬春两季,如疽之附骨,辗转难眠,早熬快油尽灯枯。”
“听闻云南四季如春,不湿不燥。若能引疾而归,吾拟在昆明养老,兴许能多活几年。蒲州冬夏悬殊,昼夜寒温殊异,